“姓蔡的那种,门儿都没有!”
说罢,乔老爷子激烈地咳嗽起来,家庭医生忙上前,让乔文瀚和安小溪退出房去。
姓蔡的是谁?怎么一次都没听乔文瀚说起过?难道是乔文瀚的白月光,初恋情人?
满肚子的疑惑,但是不该问的不能问。安小溪也就没说。
……
簌簌地,雪下得越来越大,屋里暖气烧得正旺,暖融融,安小溪喜欢这个地方。
“很多事,外公不明白。”
乔文瀚沏了一壶热茶,给安小溪倒了一杯。
“苏晨风……”
突然提起苏晨风,安小溪诧异。乔文瀚之前说过,不要和苏晨风走得太近,现在却不合时宜地自己提起。
“苏晨风是我表弟,我妈离家之后,我在他家长大。他妈也就是我小姨,是外公领养的。”
情敌,竞争对手,死对头……安小溪想过好多种乔文瀚和苏晨风的关系,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渊源。
后来乔文瀚舅舅病逝,乔家矛盾激化,苏晨风的妈妈深居简出,和乔家关系疏远,外界也猜想不到苏晨风与乔文瀚是表亲。
“姓蔡的,是苏晨风的家庭教师,也是他喜欢的人。”
“也是我爱的人。”
苏晨风用“喜欢”,自己用“爱”,在遣词造句上。乔文瀚认为自己的感情更浓烈。
“所以你们两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安小溪轻轻呷了一口茶,太烫。
“没有,我把她让给了苏晨风。”
乔文瀚攥紧了拳头,往事冲击着他的内心。把心爱的人拱手相让,是何等难过。能把心上人都出让,又是多么狠心。
安小溪不解,但乔文瀚肯定有他的苦衷。今天她只要做一个聆听者就可以了。
“其实,她应该更爱苏晨风。我只好放手,去英国读书。生怕听到他们结婚的消息。没想到……”
乔文瀚看着窗外的雪,眼神闪动。
“那小子辜负她,最后……她留下遗书自尽了。”
多希望雪下得再大一些,掩盖掉满屋子的悲伤。安小溪丢过来一块毯子,罩在乔文瀚头上。
那双剑眉,那双眼,那种神情,那份悲,安小溪很怕看到。
“我去看看厨房。”
站起身来要走,乔文瀚猛地站起,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不要离开我。”
安小溪想到孩童时期,她从路边捡来的一个白色毛绒兔,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但她却当成至宝。每天都要抱着那个兔子入睡。
成年人能熟练地应对尔虞我诈,却逃不过心魔的困扰。
而她,就是乔文瀚的安抚玩偶。
“嗯。”
安小溪轻声答应,乔文瀚抱得更紧。
仿佛要把安小溪的骨头揽入自己的身体里。
……
晚饭时分,雪已经停了。
一左一右搀扶着乔老爷子,安小溪和乔文瀚小心谨慎。
踏雪赏月。雪后的晴朗夜空,月亮只剩下一小块。
“小鬼,记得你喜欢烧菜,此时此景,你想到什么菜式?”
这一个月来,天天看书恶补,还算是小有所成。乔老爷子可是资深老饕,在他面前不敢造次,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反而更加率直。
“想到南堂川菜,开水白菜。”
“哦?怎么讲。”
“开水白菜,取最质朴的白菜,用鸡高汤为底,里脊肉、牛肉肉糜反复扫汤。入汤的汤料反倒比白菜昂贵许多。汤清如茶,白菜的朴素口感融入其中,有种大道至简,返朴归真的感觉,是很有禅意的一道菜。”
乔老爷子点点头。“小鬼,书没白念。”
“月亮,雪,翠竹,青石板,比起人来,哪样不是明艳美好。再朴素的人,深入这样的景色中,也得到了升华。”
“浓墨重彩不是本真,清汤淡雅倒是精华。你们以后慢慢悟。”
乔老爷子一席话,安小溪听得似懂非懂。夜已深,返回别院去。
抖落斗篷上的落雪,乔文瀚一个手掌就盖住安小溪的头顶。
安小溪动弹不得,打又打不到,无奈又搞笑。
乔文瀚摊开另一只手。
是一片腊梅。
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他的披风上,仔细一闻,似乎还留有余香。
送给我的?”
“嗯。”
“不会扣我工资吧。”
“看心情,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