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誉在之后的几天没再见过烛渊,倒是红雪一直呆在她身边,龙誉不由得在心底鄙夷曳苍,说假话的骗子。
不过他不出现才好,不然她定会被他气得伤上加伤。
大概是没有那三位不同寻常的圣使的“蹂躏”,龙誉身上的伤好得很慢,也没有听到关于第三层试炼何时开始的命令,龙誉倒也乐得悠闲地养伤,虽然还是天天被这仍然疲软无力的身体弄得无比烦躁,却也只能强忍着。
毒谷内除了龙誉,就只有值守的教徒,但是那些教徒都是冷冰冰的一张脸,像石雕一般,从不会与龙誉交谈一句话,只会警告她哪儿不能去,哪儿不能随便乱碰乱摸,龙誉只觉得身在毒谷哪儿也不能去什么也不能摸很是气人,干脆就呆在自己所在的屋楼哪儿也不去,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如此她更觉烦躁了,没人同她说话,这让一向话唠的她很是难熬,每日只有一位使女来为她送吃的,顺便为她换药,于是她便拼命抓紧利用这个时间,将自己憋了一天的话以最快速度地倒出来,可是使女在屋楼里停留的时间并不长,能有人与她说话的时间也就那么点。
于是一向蹦跳得像猴子一样的龙誉像是蔫了一般,成天睡够了就拖着浑身使不上力的身子软趴趴地伏在桌子上,对着红雪开始了她的自言自语,反正她一身是伤的身体哪儿也去不得。
她的身子一向健壮,连阿娘都说她的身子健壮如牛,想叫她的身体难受一番都是件难事,以前她也不是没受过伤,但是从没有如现在一般的情况,脑子一直是有些晕晕眩眩的,身体也是一直发着微热,竟是褪也褪不了,而且自试炼之后已是五日了,本早该结痂的伤口竟还在淌血,每一次使女阿姐帮她换药的时候她都看得清楚,她问了,使女阿姐们均无法解释,而那被教中人尊为“巫医”的曳苍自那日开始也是再没有出现了,竟是让她想问也不知道问谁了。
龙誉愈想愈觉得烦躁,干脆不想了,反正她相信那个白面小男人不会让她死,定会将她身上的伤弄好的,身体里的微热届时再一起去掉就行了,想得太多头疼,她就一颗脑袋,可要好好保护,便什么都不想了,为减轻自己心中的烦躁,她就暂且把红雪当做交谈对象,反正这儿没人搭理她,不会有人将她当傻子看。
这几天下来,她反倒觉得红雪比这圣山上的许多人都要像个人,有血有肉的,知道关心她,肯听她叨叨,只可惜了不会说话。
“小圣蝎,你说你就这么巴掌点大的小蝎子,竟然会是圣教的圣蝎?”龙誉将两只手叠在一起,搁在桌上,将脑袋斜搭在手臂上,看着桌子正中的红雪,自言自语道,“那日那个白面小男人说什么来着?说你活了好几十年了?具体是多少十年?”
几日相处,红雪总是喜欢爬到龙誉肩头,起初龙誉见到她还会十分地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那尾蛰就取了她的小命,后来才发现红雪对她没有任何恶意,而且不仅没有恶意,还有浓浓的好感,她便也就无所顾忌了,不管红雪是否听得懂她的话,也不管什么有的没的,每日就揪着红雪听她念叨。
而红雪不管怎么听她叨叨似乎都不会恼,于是龙誉便是口无遮拦了,红雪只是安静地呆在桌面上,听她念叨,偶尔在桌子上转个圈,完全抛开了圣蝎的气场。
“小圣蝎,你是雌的吧?哎,要是哪个女人活到你这年纪,定是满脸的褶子了,看看你,还是细皮嫩肉的。”龙誉在碎碎念,因着身体不爽的原因使得她没有听到屋外有异样,那是极轻极轻的笑声,似乎是在笑她居然把细皮嫩肉这种词用在了一只蝎子身上。
“还有你那浑身散发着怪异的大祭司,虽然已经肯定了他是个人,但不会是和你一样活了好几十年的老人家了吧?”龙誉的脸突然皱到一起,一副鄙夷嫌弃又恶心的模样,“呸呸呸,我还叫他阿哥,我看叫大爷爷都行了。”
“不过说归这么说,他确实救了我,但是我依然讨厌他,很想在他那张小白脸上挠几条道道,让他以后再也笑不起来。”
“还有啊,我总觉得那日他身体的温度有些怪,受伤的是我,为何他的身子也会不适?”
“我这心口这些日子也是怪得很,总会有种不属于自己的感觉,就像是——中蛊了一般。”龙誉拧着眉,“可是照我对蛊虫的了解,却又读不懂这种感觉究竟是不是中蛊,若是能见到阿娘就好了,阿娘定会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
说着说着,龙誉的语气突然变得忧郁,“也不知道阿娘身在何处,现在怎么样了……”
龙誉说完这句,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不再看桌上的红雪,将额头压在了手臂之上,将脸埋下,未有梳起的长发滑过肩头,垂在脸颊两侧,将她整张脸都遮挡在长发之中。
桌上的红雪不知何时已经跳到了地面上,此刻正爬出屋门,片刻之后又折返回来,爬回了桌上,冲着龙誉摇着尾巴,奈何龙誉还保持着将脸埋下的模样,看不到她此刻的反应,于是红雪爬到了她的手背上,在她的手背上转着圈儿。
手背上的异样使得龙誉抬起了头,因着额头在手臂上压得太久,此刻她的额心有一大片的红,眼睛有些涩,看着手背上不安静的红雪,问道:“小圣蝎你这是干什么?”
相处几日,红雪除了第一日爬到龙誉肩头之外便没再往她身体上爬,现下不仅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