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韩二蛋的问话,他以手抚胸,头颅低下,以此掩饰眸中的波动,掷地有声回答:“当然没娶,你的妻羡慕汉人文化,对你忠贞不渝,白天经常默默哭泣,夜里还在湖边念叨你的名字,时刻盼望你能回到匈奴,你的孩子也总是唱思念父亲的歌谣,没有七八年时间怎么可能将你忘记?”
“你有没有告诉他们我还活着?”韩二蛋期盼着。
“已经告诉了,不过我来大汉时,你的部下们被大单于调出王庭,前往边市维护秩序,一时半会回不去,你的妻和孩子幸好有我在才将羞辱他们的人赶跑,但今后的生活……”
“什么?”韩二蛋愤怒而起,砂锅大的巴掌攥住伊谷犁的衣领,如同凶猛地豹子,“谁敢欺负他们,等我五年后回去,全家老小一个不留!”
“可是……这五年,你的妻和孩子却要受尽苦难。”
伊谷犁盯着韩二蛋的眼,轻飘飘一句,便让身高近两米的壮汉失了斗志,颓废地瘫坐在地。
房间里安静下来,幽幽地烛光噼啪作响,光火跳焰,将墙上伊谷犁的影子显得狡诈,“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韩二蛋霍然抬头。
“你跟着诸侯子嗣长期生活在太子宫,这刘彻乃是未来的大汉朝陛下,最近听闻汉景帝身体状况堪忧,已经让刘彻参与政事,你在他身边,一定能接触到很多核心机密……”
“你想让我当细作?”韩二蛋瞪圆双眼,拳头捏紧。
“我只是转达别人的话而已,大单于谋主让我告诉你,家人想过好生活,丈夫便要出去打拼,没有本事的人只配吃剩饭,饿死也不值得可怜,而热爱匈奴的勇士会一心想着效忠大单于,不会被汉人的丝绸和美酒所侵蚀,五年时间并不长,却也足够你的妻嫁人,你的孩子被当做奴隶使唤。”
“你……”韩二蛋死死咬着牙关,气得发抖。
他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若不当细作,你的家人会成为卑贱奴隶,任人羞辱,五年之后你也别想回匈奴,你曾经的部下会唾弃你,匈奴会容不下你。
“我相信你会考虑清楚的,若有情况,通知此宅主人便可。”伊谷犁笑了笑,墙上他的黑影探手拍了拍另一道影子的肩膀,便打开房门。
一道阳光射入屋堂,墙上的影子也便消失了,仿佛没人来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