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夫的心又被秦卫的一句话给揪了起来。
他突然有些害怕跟这个人说话了。
“乌克兰大饥荒”!那在苏联可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尤其是在他们这些高级官员中间,更是禁忌中的禁忌。为了防止大饥荒的事情被人知道,苏联zfu更是进行了严密的信息封锁,可眼前这个家伙又是怎么知道的?
谁都知道,乌克兰大饥荒其实是斯大林农业集体化运动的一场灾难,造成饥荒的原因有自然因素,但更主要的是人为因素。在苏联的高层之中,都或多或少的有那么一种猜测,即:这次饥荒有可能是人为故意制造的、针对乌克兰民族的种族灭绝行动。
崔可夫知道,乌克兰大饥荒的主要责任者之一、当时的乌克兰第一书记斯塔尼斯拉夫维肯季耶维奇科西奥尔在1930年夏季当地一次干部会议上下达过一个指示,说乌克兰农民不愿意同苏联政权合作,试图扼杀苏联政权,但苏共政权的敌人打错了算盘,干部的任务就是要到乌克兰农村中收缴藏匿的粮食,让农民们也尝尝饥饿的滋味。……这比当初苏联刚建立时所采用的“余粮收集制”还要可怕。要知道,“余粮收集制”的出台是因为当时刚刚诞生的苏联面对大量的内敌和外敌,前线缺粮。为了打败敌人,列宁等人才使用了这么一手。而依靠余粮收集制,苏维埃政权有了足够的粮食,很快镇压了敌人。可同样的,由于实行过程中缺乏有效管理,部分地区采取了简单粗暴的方式,激起了许多地区的农民的反抗……所以。到了1921年,列宁等人又提出了新经济政策,余粮收集制最终被粮食税所取代。
可是乌克兰大饥荒发生的时候,乌克兰却又重新拿起了“余粮收集制”……崔可夫知道,在1932年到1933年,大饥荒达到高峰的时候,乌克兰农村中甚至出现了人吃人,以及在冬季把已经埋葬的猫、狗、家畜和人的尸体重新挖出来再食用的事件。当然,这些事情是不被苏联zfu承认的。他们对外的口径就跟曾经因为报道苏联五年计划的辉煌成果而获得“普利策”奖的《纽约时报》记者沃特杜兰蒂所报道的一样:乌兰克根未发生饥荒,也不可能发生。
因为乌克兰是欧洲最著名的粮仓。
可这事儿瞒不过崔可夫这一级别的人。
因为强行推行农业集体化,大量苏共党员被派往农村,动员农户加入集体农庄。结果,这些人在乌克兰遇到了消极的和积极的抵抗。最终导致了苏联对乌克兰“富农”阶层的集体逮捕和流放。大量擅长耕作、富于农业经验的乌克兰农户被划为“富农”,全家流放至西伯利亚和中亚地区,导致乌克兰土农业生产技术和生产率下降。而免于被流放的农户,因为担心被划成富农,不愿耕作,其直接结果就是1932年乌克兰粮食产量暴跌。当年预期在全苏联可以收获9070万吨粮食,但是实际上只收获了5500万到6000万吨。苏联zfu征得的粮食数量也从预期的2650万吨下跌至1850万吨。为了解决粮食短缺问题。1932年8月7i,苏联最高苏维埃颁布了一项新法令,规定“盗窃集体农庄财物”可以判处死刑。这一法令从根上禁止农民将任何农产品据为己有。至1933年1月,有79万名农民根据该项罪名被逮捕。其中4880人被判处死刑。
而在禁止农民占有收获的粮食后,1932年12月6i,苏共政治局又颁布了另外一项命令,将全乌克兰的所有生产资料。包括农具、牲畜、种子等物,全部收归公有。禁止将任何粮食和制成品运入乌克兰农村,并在全乌克兰禁止商品和农产品的异地买卖。此外还向乌克兰农村派出了搜粮队,没收农民的余粮、口粮和种子粮。
此外,从1933年起,苏联官方又采用了新的粮食统计手段,不用实际收到谷仓里的数字,而用“生物学产量”,极端夸大农田的产量,这样做的目的,是以这种“生物学产量”来作为定量,强迫集体农庄多交粮食。可这除了让30、40年代的苏联农业产量在数据上超出了任何外国专家的想象之外,对实际的农业生产没有任何好处。
而因为对乌克兰的几项惩罚xing措施的实施,几个月后,到1933年chun天,在全乌克兰范围内开始出现极其严重的饥荒现象。虽然苏共和乌克兰政治局发出了一些补救xing的命令,包括向饥荒地区运去32万吨粮食,可从乌克兰向外运出粮食的行动却同样也没有停止。当年chun天,在俄罗斯西部和乌克兰大部分地区出现的干旱加重了饥荒的程度。可苏联zfu却禁止灾民向外流动,乌克兰以及顿河流域同外界的交通被中断,到这些地区的旅行被禁止。任何未经许可便试图离开乌克兰的饥民都作为“阶级敌人”被逮捕。
……
“可这些事情都应该是被严密封锁的。即便是在苏联内部,像我这样的人,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情景,外界更不可能知道。中国人是怎么知道的?”想着自己知道的,或者是道听途说,又或是通过其他途径,也或者是通过自己总结得出的一些信息,崔可夫看向秦卫的眼神开始带上了杀机——这个中国人太危险,应该消灭!
可秦卫却对此仿佛没有感觉,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份报纸铺开到了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开始念念有词:
“‘十月革命’后,布尔什维克党立即实行经济上的‘军事’,对粮食则实行垄断制、征收制。其实这种‘军事’,实际上与‘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