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皇甫凌却转回了头,不再让我欣赏人体盛宴,他有些不悦地问我:“什么时候醒的。”
我这才明白,皇甫凌见我这大半天没闹腾,是以为我睡熟了,毕竟我睡了以后,才不会干预皇甫凌的正常活动。
所以我极为懊恼,皇甫凌居然不知道我是在和他怄气?就因为他没有向我解释一下他的处境,便导致我瞎担心了一宿!我和他斗气,他却浑然不知,那我这怄了半天气,到底是输了还是赢了?
不过,我什么都没问清楚,却怪别人什么都没说出来,我着实理亏,嗯……那我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我假装刚睡醒,便用惺忪的声音伪装糊涂:“呃,洛轩,下雾了吗?”
皇甫凌举步便朝楼下走,大概是怕我看见别人的不良事。
不过,我除了能听见脚踩楼梯的噔噔声外,还能听见嘴吐泡泡的声音,噗噗噗噗噗……
一串子的声音让我好奇地想回头,看来葱花女又滑到水里去了,皇甫凌却撅着我的意愿,硬生生地走下了楼梯,最终也没有让我看上一眼。
到了楼下,泡泡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我却听见安神颜的声音拖沓着:“真没用……”
然后是出水的声音,接着是一块硬物落地的声音,再就是硬物在地上拖着的声音……一阵忙乱后,安神颜踏着楼梯砰砰有力地走了下来。
安神颜看见皇甫凌正在楼下等他,便责备起身边的奴婢来:“大皇子来了,你们怎么不喊我!”
“奴婢知罪!大皇子没有让奴婢通报,奴婢就……”
“罢了罢了,下去吧!”
安神颜正着一身浴袍,棉制衣裳厚厚的便于吸水,却没有遮掩他周身的勃发英姿。
皇甫凌没有笑意,也没有怒气,只是先问候了安神颜一句:“又死了?”
我闻言,毛骨悚然,什么叫,又死了?
“意外而已,少她一条命也无所谓,寡妇一个,浪骚得很……”安神颜云淡风轻地走近皇甫凌。
我的耳边却立刻回响起,那一串串水泡噗噗的声音,只在一个下楼的距离间,刚才还在和安神颜缠绵的女子,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吗?
出于一个医生的救人本能,我不顾一切地踱步朝楼上奔去!
我过于激动的情绪让皇甫凌有些气喘吁吁,奔至楼上,先入我眼的是几个女婢,她们正将一个女子的身体往麻袋里装,女子无衣蔽体,身若细葱,正是之前和安神颜缠绵的葱花女。
真可谓是,小葱不经折,人人可煞之。
她是一个寡妇也好,犯错tōu_huān也罢,总归是一条性命,我身为一个医生,怎么会见死不救!
时间紧迫,我借着皇甫凌的大手,粗鲁地推开了葱花女周遭的婢女,我将她从袋子里拽出来,摆正了她的姿势,便开始对她进行心肺复苏抢救。
她只是呛水几分钟,兴许还有救,抱着这一线希望,我死马当活马医,先给她做了三十次胸廓按压,又吹了两口气。
如此往复几次,葱花女居然歪头呛咳出许多水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大声咳嗽就快要咳出血来似的,我又把她扶起来,轻拍着她的背部,谁知她猛地低头又呕出了早饭,酸酸的气味,冲得周遭婢女皆捂了鼻子。
如此一来,她腹部用力,下体的葱心里居然喷出了一些水来,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她不小心灌进葱管里的洗澡水……
眼下这场景,不免有婢女捂嘴偷笑她一番,葱花女却不羞恼,只是忽然攀在了皇甫凌的肩头嘤嘤哭泣。
我能说,她嘴里的味道很重吗?我能说,我做好事并不想她以身相许吗?
我正在去留问题上纠结之时,皇甫凌果断地离开了她,安神颜也已经在旁看了很久,便阴阴地下了命令:“既然没死,还不滚。”
葱花女有气无力地,爬起摇摇欲坠的身子,裹了自己的衣衫,却又跪在了皇甫凌的面前,定定道:“我虽已丧夫,却将将二十出头,闲言碎语于我无用,我家大业大也不怕吃穷,只求有人共理合欢襟……”
葱花女冷眼看向安神颜,呵呵道:“本以为觅得了如意郎,谁知又是负心汉,如若不是公子相救,我还真就要落个马革裹尸、弃尸荒野的下场了!”
葱花女又咳嗽了几声:“咳咳……奴家家父,免贵姓杨,今天,公子如同奴家的再生父母,如若不弃,给奴家取个大名,有用到奴家之日,只管修书一封,奴家一定倾力相助!”
葱花女又看向皇甫凌,眼中感激之色溢于言表,她还将自己的称呼换成了“奴家”,可见尊重至极,葱花女随后又是深深一伏,双手平行额前,极其虔诚。
我竟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洋?洋葱,剥开了都是眼泪……”
没想到,皇甫凌也跟着我的节奏,答应了一句:“杨葱。”
“多谢公子成全,杨葱,奴家谨记公子赐名!”
葱花女以为皇甫凌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杨葱。
不过古代女子多无大名,这一回,皇甫凌真的是当了一次再生父母!啧啧,托他的福,他是父,我是母!
杨葱不待皇甫凌叫她起身,就已经站了起来,她最后福了一福身子,轻声道:“奴家杨葱,府上位于寻安城十八曲地界,林府,有事尽管吩咐,有男人多多介绍,闺里急,哈哈哈……”
杨葱挺了挺胸,大笑着扬长而去,刚才的虚弱都被笑声遮掩而尽,好一个爽朗的女汉子,长此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