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们各自都担心秩序混乱,耽误了朝春宴的时辰,同时也不想因为插个队闹出什么事坏了名声,各自都很配合,所以虽然马车很多,但秩序井然,就是因为都是马车,速度极慢。
马车从哪个门入内,各府的小姐在收到请柬的时候,也会得到通知,苏梁浅和苏倾楣都在南城门。
苏梁浅出发更早,苏倾楣的车夫,路上的时候赶上了,两人中间,就隔开了几辆马车,也就是前后脚下的马车。
入了城门,便是皇宫。
城门往里,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各家的小姐下马车,马车就是停在这里,会有皇后或者是贵妃身边的宫女嬷嬷前来引她们去赏花的御花园。
朝春宴主办的是皇后,但这样的盛事,需要的人实在太多,皇后身边的人手,根本就不够,惠贵妃还有其他几个妃子身边的人,都会被抽调来用。
苏梁浅到的时候,已经有别府的小姐,站在引路的嬷嬷面前排队了。
上辈子的自己,一年后就嫁给了夜傅铭,夜傅铭左右逢源,和太子关系最好,视皇后的态度更如生母。
苏梁浅嫁给他后,经常进宫请安,尤其是太子出事后,皇后不堪打击病倒在床上,她更是频繁进宫,帮着夜傅铭尽孝。
那些嘲讽,还有讥笑的眼神,许是因为印象太多深刻,苏梁浅至今都能清晰回忆起来,心里也仍有触动,然后觉得不可思议,那样的忍耐,她是怎么做到的
果真是蠢不可及
拜这段经历所赐,宫中的许多老人,苏梁浅都认识,而她面前的这位嬷嬷,是慧贵妃身边的人,跟了慧贵妃几十年了,别人都叫她常喜嬷嬷。
苏梁浅看她的时候,常喜嬷嬷的眼神,也朝她射了过来。
苏梁浅勾着唇,淡定自若,朝着她微点了点头,秋灵快她一步,递上了请柬,给常喜嬷嬷身侧的宫女,那宫女看了眼,点了点头,随后给了身侧的太监,那太监便大声报出苏梁浅的身份和名字,“户部侍郎嫡长女,苏梁浅。”
那太监的声音,又尖又细,且十分响亮。
苏梁浅近来是京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风头极盛,她太子妃的身份,不但让许多百姓讨论她的事情,也备受其他闺中小姐的瞩目。
太监声落,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梁浅身上,包括常喜嬷嬷,那原本只是如看其她小姐般随意打量的一眼,充满了审视,一下变的犀利许多。
宫中的老嬷嬷,经常处置犯事的小宫女,神色古板,眼神冷沉,极具威慑力,之前不少小姐被她盯着,都觉得呼吸不稳,脸色都白了。
苏梁浅恍若未觉,步子半分也没乱没变,在所有人瞩目的视线中,走到了常喜嬷嬷身侧,服了服身,“嬷嬷好。”
她动作标准规范,脸上的笑也是,仿佛经过丈量的一般,完全恰到好处。
苏倾楣到的时候,刚好就看到苏梁浅在所有人瞩目的神色中,走向常喜嬷嬷。
她那身打扮,在一众人面前,明明该是寒酸的,但这些人里面,苏倾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就好像自带光芒,那种仪态贵气,轻易就将别人压了过去,让那一干精心打扮的人,沦为她的陪衬。
苏倾楣心里泛着酸,下了马车。
常喜嬷嬷看着就屈身在自己身侧的苏梁浅,压迫性十足的眼神不变,苏梁浅已经起身,面对着她,嘴角含笑,面色坦然,这样的不卑不亢,反叫常喜嬷嬷流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苏梁浅见常喜嬷嬷不说话,转身走到了人群队伍的最后,常喜嬷嬷看着她挺直的背,还有些没能从惊诧的神色中缓过来,随后,常喜嬷嬷将苏梁浅这样的从容归结为,她见识短浅,将自己当成了一般的宫女嬷嬷,并不知晓她的身份,以及她背后的主子。
不过苏梁浅的仪态,着实不像那些没受过教导完全没见过世面的女子。
常喜嬷嬷之所以在得知苏梁浅的身份后,就多了几分关注,一方面是因为她太子妃的身份,再就是五皇子。
慧贵妃宠着小儿子,五皇子时不时就会进宫,最近几次五皇子进宫,话题就离不开苏梁浅,甚至说出她要不是太子妃,就让她嫁给四皇子,给自己做皇嫂这样的话。
慧贵妃就是知道苏梁浅是从南门进宫,特意让她负责这里,也是想让她借机观察。
常喜嬷嬷的这种想法,苏梁浅自然是不得而知的,不过她有一点,想的很对,那就是一个人的表现,确实和她的见识经历有关。
在男人扎堆的军营战场,她做过将军。
而在女人扎堆的后宫,她做过皇后。
这样的经历,让苏梁浅的骨子里就有股傲然,这样的傲然,让她不管面对谁,面临什么事,都可以淡定从容。
就常喜嬷嬷这样的角色,镇镇那些小姑娘还行,对苏梁浅苏梁浅没拿出气势威慑她就不错了。
苏梁浅刚在人群的最后站住,苏倾楣就走了过来,她学着苏梁浅的样子,走到常喜嬷嬷面前福身请安,然后太监宣读她的身份。
苏梁浅和苏倾楣不和,在贵女圈子里面也是传开的,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们的身上游移逡巡。
苏梁浅的衣裳,也是崭新刚做的,她这样的打扮,单个来看的话,便只是简单素雅了些,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但站在一群花枝招展,颜色鲜艳的少女面前,便太过素净了,尤其有苏倾楣做对比,更是寒碜穷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