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次萧凭望除了被萧镇海叫回来参加朝春宴,还带回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不让萧意珍去,萧镇海此举,正是考虑到了苏倾楣的处境,但他没在家,萧夫人哪里镇得住萧意珍,经得住她闹,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二公子是下午到家的,和夫人问安后,换了衣裳,孤身出门,和上次就一样,去了沈家,在荆国公府偏门站了许久。”
苏倾楣闻言,拧着眉头思索,李嬷嬷看着她,也跟着想这其中的缘由,但实在想不出萧凭望如此反常举动的原因,而闻到了其中不寻常的苏倾楣,更是慎重郑重,“告诉盯着的人,小心跟着,不要被发现了。”
她一定要知道,萧凭望这么迫不及待的跑沈家去做什么。
“小姐要去趟舅老爷家吗”
苏家和沈家,不近但也不远,苏倾楣对他们,向来礼数周到周全,以往像萧凭望这种外出回来的情况,她肯定是会过去一趟。
苏倾楣面上无笑,直接拒绝,“舅舅又没回来,我去自讨没趣做什么”
李嬷嬷点点头,很快又说起另外的事,“老奴早上出门的时候,刚好撞到少爷从外面回来,一身邋遢,好像是被老夫人叫去了,老奴看他那样子,若是出事,恐会牵连到小姐啊。”
李嬷嬷最后那句话,算是说到苏倾楣的心坎里去了。
苏倾楣不怕苏泽恺出事,她怕的是,苏泽恺出事,会牵连到她。
她心里是一直惦记苏泽恺的事情,但因为朝春宴的事情,苏倾楣实在太忙,每次问萧燕,她也是遮遮掩掩,不消去调查追问,萧燕那样子,就是最好的答案。
苏泽恺还在赌,而且可能还越陷越深了,萧燕根本就没像她承诺的那样管住他。
苏老夫人因着苏梁浅的提醒,倒是知道了些,至于苏克明,他现在满心都是苏倾楣,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怀着身孕的六姨娘他都不闻不问了,更不要说是让他大失所望的苏泽恺。
“暂时随他,等朝春宴结束后再说。”
苏倾楣和其他人情况有所不同,她是有婚事在身的,但这并不妨碍她想要大出风头的信念,她要挽回上次名声受损给她带来的伤害,她要让七皇子知道,她上次是被陷害,真实的她,有多优秀。
如果将来夜傅铭娶正妃,很有可能就在这批女子里面,她想要压她一头。
朝春宴日期既定,谈论的谈论,采办的采办,因为苏老夫人病情的赌注,仿佛沉寂的京城,一下热闹了起来,苏府也是,尤其是苏倾楣的院子。
虽然在朝春宴的日子定下来前,苏倾楣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但时间临近,仿佛还是有办不完的事,每日都有人进出,苏克明一天跑几次,简直比赶考的考生还紧张。
对现在的苏克明来说,苏倾楣寄托了他的全部希望,可不就是当初和进京赶考似的。
相比于备受关注的倾荣院来说,苏梁浅的琉浅苑,简直不要太安静冷清了,苏克明一次也没来,就连让人带话都没有,倒是苏老夫人送了些东西来。
桂嬷嬷秋灵愤愤不平,苏梁浅乐在其中。
苏克明这时候要来找她,十有八九说的都是添堵的事和话,他不来,苏梁浅真的是求之不得。
三姨娘那边苦于自己的两个女儿错失了这样好的机会,又妒又羡,不过她就算有所不满,也是不敢表露发泄出来的,不管是萧燕,还是现在的苏梁浅,都是她能她敢得罪的。
眨眼就到了朝春宴那天。
当天,阳光明媚,天气极好。
苏梁浅一身极其素雅的淡青色罗裙,年轻透亮的肌肤白净,泛着令人羡慕的红润光泽,唇不点而朱,昭示着她最近还不错的状态,淡描峨眉,不施粉黛,就有种说不出的颜色。
她乌发微垂,只在发髻间,斜插了三根簪子,一根玉簪,两根金银簪,将盘着的发固定住,发簪的款式也极其的简单素雅,少女的脸,带着浅浅的笑,比起娇俏,更有种说不出的沉稳气质,让人觉得沉静。
苏梁浅出门行至马车时,刚好看到苏倾楣从门口处缓缓走了出来。
她一身玫红,是那种极淡的红,惹眼却不扎眼,泛着紫调,所以虽是红,但半点也不会让人觉得艳丽,梳着时下最流行的灵环髻,大半的头发都盘了起来,衣服也是微微贴身的,那远胜同龄人的窈窕身姿,更是说不出的妖娆迷人。
苏梁浅将苏倾楣上下扫了一眼,从男人的心态来说,苏倾楣身上的肉,还真是会挑地方长。
苏倾楣今日明显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妆容精致至极,容色明艳,又有种说不出的端庄,身上佩戴的首饰,也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的上等珍品,让她的端庄,又有种难掩的富贵,就像是不慎落在人间的富贵花。
她这一身,萧燕和苏克明都不可能拿得出来,东西从哪来的,不言而喻。
苏梁浅勾着唇瓣,似笑含讥,冰冷的眼眸,有几分雀跃。
苏倾楣一出来,也看到了苏梁浅。
苏梁浅这一身打扮,如果扔进参加朝春宴的那些世家小姐里面,绝对就是不会被注意的。
第一眼,苏倾楣觉得自己压了她一筹,心头大感得意。
只是,被苏梁浅那样含笑盯着,苏倾楣心头的得意,就好像被浇了冷水似的,非但没有燃烧,反而生出了不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