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子嗣,子嗣这事......她和他尚未圆房,说这个还尚早。其实她甚至当真不知道郑愈会不会允许自己有子嗣,世家大族,一般正妻有子之前是不会允许侧室妾侍先有身孕的。
想到这个问题兰妱的面色就愈发地不好看起来。
郑愈看她好端端地说着话面色突然就白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只当她是害怕那些人会要她的性命。是了,这丫头......她第一次在莲池亭求自己,本就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可不是为了求死。
她的勇气也本就是为了求生。
不知为何,郑愈突然就冒出个念头,当初若是兰家看中了其他合适的人,她会不会也用同样的姿态去求那个人?
若是当初自己没有应下陛下的赐婚,以她的心性,怕也不会坐以待毙,那么她又会去求谁呢?脑中闪过三皇子朱成祥的隐忍,她拒绝三皇子,是因为她很聪明,知道三皇子护不住她,所以不沾惹他。
那如果三皇子够强,能护得住她呢?
说起来,那小子到现在还没死心,整天派人盯着兰家,还拿着兰妱的画像,派人暗中四处搜罗和兰妱相像的女子,却不知是想做什么。
他扫她一眼,道:“当初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过,你会帮我应付内宅之事,应付大长公主和泰远侯府欲给我提的亲事吗?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做这些事,嫁给我,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吗?”
是啊,她的确说过。
兰妱抿了抿唇。
她当时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哪怕有危险也好过嫁给fēng_liú成性的厉郡王成为他后院无数的女人之一,或者被打发去塞外和亲。
只不过现在她却隐隐约约的觉着郑愈背后的事情可能比她以为的还要复杂和危险,这几乎就是一种本能的直觉。原来她以为只是些内宅算计,现在却发现可能远不止于如此。
但如果重来一次,哪怕前面是刀山,她应该也还是会这么选择。
她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手握了握手心的暖玉,打定了主意,看着他就认真道:“大人,妾身的确说过,也一定会说到做到。只是,以后如果大人您要做什么事情,能否先告诉妾身,妾身一定会好好配合大人,帮大人完成,但却也不想稀里糊涂的就被人害了。”
神情中隐约又有那日在莲池亭中的孤注一掷。
郑愈看着这样的她,眼前晃过她昨晚被自己强迫时,痛到全身颤抖,明明眼中全是痛苦和抗拒,却死咬着嘴唇到出血也坚持着不吭一声,瞬间他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刺到一般,又痛又闷。
是的,他现在把她的被动当成了是自己的“强迫”。
她心里并不愿委身自己,只是她别无选择,所以只能接受,是他,或者是另外一个人,都一样。只不过正好在那个位置,在那个时候出现的是他而已。
他心里想着,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就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小脸,软脂滑玉,撞上她惊恐地目光,拇指摩挲着按下,她的脸颊便留下一道重重的红印,她的肌肤就是这样,他稍一碰触,就会这样种下印迹。
就好像那晚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串串桃花般。
兰妱原本正在很认真,近乎起誓般地跟他说着话,却不想他突然来这么一下。
他的手热辣辣的,大概是长期拉弓握剑的缘故,还有很粗很厚的茧子,很粗粝,她皮肤本就娇嫩,再加上外面是冰天雪地,因为寒冷皮肤更是娇弱,他这一捏她只觉得又痛又惊,再对上他此时审视继而幽深,让人觉得十分危险的眼神,她本能地就往后猛地退去,然后脑袋直接砸到了后面的车棱上。
“大,大人,”兰妱痛得抽气道,继而对上他倏然转冷的目光,立时便反应过来自己不应如此,他是她的夫君。
她喃喃道,“大人,我......”
她只是一时受惊,并不是......兰妱心“砰砰”跳着,不由得很是懊恼。
郑愈已经收回了手,也收回了目光。
刚刚她受惊的目光和本能的反应刺痛了他。
果然,她对他的直觉反应就是抗拒的,那些柔顺不过是被逼装出来的罢了。
他道:“你放心,他们不会那么愚蠢直接,你也不会那么容易死。”声音比以往更加冷淡,生硬。
兰妱察觉到他的冷淡,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去说,她总不能说,大人,我并不是不愿你碰我,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你现在再来吧?
沉默中两人气氛尴尬,兰妱想说些什么,她想到子嗣问题,虽然也知道有些不太合适,但一来她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二来她是真的想知道他会不会允许自己在他娶妻之前就能有孕,他之前十年不娶妻,谁知道将来又会何时再娶妻?况且相处几次,她发现他是希望自己能直来直去跟他相处的。
所以,她握了握手中的暖玉,像是汲取着其中的暖意,就开口道:“大人,其实,妾身只是一个妾侍,以妾身的身份,哪怕再受大人宠爱,也不能成为大人拒绝亲事的正当理由,大人为何不直接娶妻呢?”
想了想,好像还怕自己说得不够,又添加了一句,“以大人您的年纪,大长公主的确有理由逼您早日成亲。”
郑愈正心里不爽快中,兰妱的话又成功地把他的目光又吸引回了她身上。
他冷冷地打量着她,看她因为自己看过去就低垂下去的目光,微微绷紧的颈背,和捏着的小手,便知道她在紧张着,或者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