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只是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实际上,她去国外以后,除了闺蜜方筱眉以外,跟国内的亲人朋友联系都很少。

她出国的时候,在北京的房子来不及变卖,身上只带了几万块钱。虽然她读的公立大学学费几乎免费,但国外的生活成本很高,既要租房子,又要抚养女儿,就连教材都要自己花钱买,一本教科书就要上百欧元,贵得让人伤心。她白天念书,就只能把女儿送去托儿所,光在女儿身上,一个月就要花上万块钱。

前夫原睿可能是故意刁难她,每个月只给她两千块人民币,连女儿上托儿所的费用都不够。

没办法,她只能白天读书,晚上接活儿,做一些法律文件的翻译,才能勉强糊口。

比利时物价不低,肉当然更贵,她只能买一点优质牛肉打成肉糜炖给女儿吃,给自己就素菜为主,还经常要等到晚上超市关门前买一些打折的肉。

课业繁重,还要做兼职和带女儿,读研的那两年,她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白天的课业很繁重,晚上她要带女儿睡,女儿经常夜里闹腾,一个晚上要起来好几次,她的体重从一百四十斤迅速的瘦到一百零几斤,倒是变相的减了肥。

邵怡敏虽然不是出身富贵的千金小姐,也是从小被父母宠爱的独生女,结婚后也颇为宽裕,从来没有为生计发过愁,更没有经历过这么清贫艰难的日子。

但哪怕那么苦的时候,她都咬着牙,独自一个人扛过来了。

别说陆兆新这个还不算很熟的朋友,就是她的亲生父母的面前,她都没有诉苦,没有向他们伸手要过一分钱,方筱眉也是后来她回国以后才得知的。

至于原睿这个混账,养女儿本该他也要出钱,但他这样无情无义,大概也是想看她的笑话吧?等她主动开口跟他要钱,向他低头,她才不会如了他的意,让他有机会来笑话自己!

那时候她憋着一股劲儿,再苦再累也都咬牙死撑过去,她一心想要证明自己一个人也能养活女儿,还能完成学业,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

时过境迁,现在回头想想,也是感慨万千,但也从不后悔,甚至隐隐会为自己感到骄傲。那样的逆境,才会真正的锻炼人的意志,让她忘记婚姻的失败,重新找回自信的自己。

只是她没想到方筱眉居然把她在国外的事情告诉了陆兆新,而陆兆新会说出这一番话,也让她既意外又感动的。

其实,在原睿以前那帮子朋友里面,陆兆新是不怎么起眼的一个,大学时黑瘦黑瘦的,长得平平无奇,话也不多,私下里大伙儿都叫他“陆闷子”。

可是毕业了这么些年,陆兆新已经跻身事业成功人士,不声不响的做到了费斯这样顶尖外企的销售总监,年薪百万,在上海也买了别墅,让很多人都意料不到。

她那位仪表堂堂的前夫,渣得多么无耻;而其貌不扬的陆闷子,却不计较得失的帮助她。

由此可见,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是多么的有道理!

不过,她对陆兆新感激归感激,却没有其他的想法,她撸了撸额上的碎发,随意的笑道:“哎,你别听筱眉夸大其词,非要把我说成了一朵苦菜花!我在国外过得没有那么惨的,钱虽然不多,但也是够花的。不过,听到你这么说,我还是很感动,你知道我这人性子直,脾气也不太好,真正的朋友也没有几个,但在我心里,一直都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对我好,我嘴上不说,但心里也一直记得。”

陆兆新的眼中掠过一丝失望,邵怡敏对他的态度一直都仅止于朋友,客气之中也透着疏离。

他印象中,念大学的时候,邵怡敏不是现在这样的,那时候的她是个爱笑爱闹、性格开朗的女孩子,但自从离婚以后,她就变得内敛,给自己裹上一层坚硬的外壳,她的心扉紧闭着,不轻易向人展开。

不过,陆兆新也完全能理解她,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子突然遭遇婚变,被深爱的丈夫和自己的表妹联手背叛,可想而知,对她的打击有多大!经过这样的伤害,谁也不能再想以前那样天真了。

陆兆新在经过短暂的失落之后,就恢复了正常的神情:“你要真记得的话,就不要再这么倔强,既然当我是朋友,有困难的时候就要说出来,不要什么事儿都自己默默地扛着,你再能干再要强,到底也只是个女孩子,要学会心疼自己,知道吗?”

邵怡敏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头也轻松了起来,笑道:“好的好的,我知道啦,下回我要买房子的话,第一个找你借钱,到时候你可别借口推辞啊!”

“不会的,虽然我不是很富有,多的不敢说,借你个百来万还是没问题的。”

“啧啧,不愧是陆总啊,一开口就是百来万,果然要跟土豪做朋友!”

两人都是性格豁达的人,也有足够的成熟和智慧来处理彼此的关系,一路说笑着,不知不觉的从长蛇阵里脱离,开进了邵怡敏居住的小区。

邵怡敏推开门下了车,转过脸来,对着陆兆新微笑道:“多谢你送我回来,改天你有空的时候,我请你吃饭。”

朦胧的橘色路灯柔和了她清妍的面容,笑容里隐约透出一丝昔日活泼的影子,套裙包裹的腰肢纤细柔软,看起来一点不像生过孩子的女人,反而有一种少女般的明媚娇艳。

陆兆新心念一动,忍不住叫道:“怡敏,你……”

这时,邵怡敏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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