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瞠目结舌的看着齐柏宇,完全想不到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四少爷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相当初他想出仕,老爷到处奔走为他挣来一个知县的官职,他竟然翻脸不认人。老家有什么,老夫人年纪大了,家里也就是有些钱跟田地罢了,连个官场上的人都没有,怎么能为老爷出力?
小厮心有不甘,还想再劝,却被齐柏宇叫进来的小厮拉了出去。
小厮走了,屋里顿时安静下来,齐柏宇的心情却一点儿也不平静,他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大伯父的映照之下,家里也因为大伯父的官位越来越高,地位也跟着越来越高,这些年隐隐有了县里第一大户的势头。他因为不想从商,就求了祖母让大伯给找个事做。一开始大伯让他去湖州府当同知,他嫌这是个被人管的职位,不乐意,后来大伯又活动了一下,这才让他来棘阳县当了知县。当初只觉得当个知县没人管,山高皇帝远的,他就是棘阳县的土皇帝,心里别提多开心了。现在想来当初的决定太对了,要不然他要是去了湖州任同知,现在说不得受了大伯牵连也要被下大牢的。
这边齐柏宇还在为了当初的决定沾沾自喜,江姨娘跟齐凤儿却都拉着派来打听消息的小丫头问话。两人听完小丫头的话,都觉得完了。
刘氏一点儿没听出哪儿完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齐凤儿哭诉,“凤儿啊,那可是你亲哥哥呀,他被关在大牢里这都快一个月了,你让大人把他放了好不好,那大牢里不是人呆的呀。”
齐凤儿看她哭的满脸不是泪就是鼻涕的,恶心不行,挣开手道:“知道不是人呆的,他当初做事怎么不干脆利落点儿,傻不拉唧的把把柄送到人家手上,怪谁?”
刘氏呆了,愣愣的看着齐凤儿,像是不认识一般,喃喃道:“凤儿,凤儿你怎么这么说?那是你哥,你亲哥呀……”
齐凤儿大吼道:“别说他是我哥,我没有这么窝囊的哥哥!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娘,你从小只记得齐强,有没有想过我跟大哥?齐强犯了错,你从不肯打他骂他,有好吃的也先紧着他,只有他才是你的宝贝儿子,我跟大哥可都是捡来的。”
“凤儿,你怎么会这么说娘?在娘心里你也是个宝贝,你看我从小就不让你做活,你怎么会捡的呢?谁跟你说这话的,这是要剜我的心呀。”刘氏痛哭起来,这些天她吃不好睡不着,心里一直忧心着被关在大牢的齐强,人憔悴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还没四十岁,鬓角却已经白了。
齐凤儿冷哼一声,“剜你的心?这就剜你的心了?你知道我当初是怎么过来的吗?那么多回都奔走在死亡边缘,我要不是想着以后过好日子,我能忍下来?可你呢,我跟你说我不想在齐府待,让你给我赎身,你说我在齐府吃的好住的好,还有工钱拿,多好的事,偏不让我出来,这是亲娘会做的事吗?”
刘氏理亏,嗫喏道:“当初还不是你自个要进齐府的。”
齐凤儿一听眼一瞪,看这刘氏苍老的脸,又觉得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摆摆手道:“你走吧,我今儿心情不好,别再来烦我了。”
刘氏有心想关怀两句,又怕齐凤儿刺她,张了张口没说话,走到门口实在憋不住,问道:“凤儿,怎么才能把你二哥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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