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没理会叶白芷那些连她自己都骗不过的话,继续道:“那个商人来棘阳县的时间不长,做的生意也不大,看着很是不起眼。我们跟着那个商人也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我们那时也认为或许是我们想太多了。不过有一天晚上,那个商人在香宜坊包了个花娘,而你爹也去了,两人直到香宜坊要关门才出来,奇怪的是两人是身上一点儿酒气也没有。那个商人我就不说了,你爹去喝花酒身上一点儿酒气都没有,我就不相信你不认为其中有问题。”
叶白芷默然,这哪里是有问题,这简直是有大问题嘛。就她爹的德行,去了那里还能干净利索的回来,要是没问题才是有问题。
“第二天那个商人的铺子就来了一批货,当天上午就卖完了,下午就挂了缺货的牌子。我们都很好奇那儿到底卖的是些什么东西,后来辗转找人打听才知道,那缺的货是,盐。”阿大可以放缓了速度,放低了声音,可是听到最后一个字,叶白芷还是被震的说不出话来。
“他他他,他不想活了!”好半晌,叶白芷才抖着手,话不成调。
“我们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后来跟珍儿姑娘一说,她也不相信,这才想着找你妹妹问个清楚,想了这个法子。”阿大说完,就像完成了一项任务一样,也没有理会还在震惊中的叶白芷,吐了嘴里已经嚼烂的草,拎起地上扔的几块黑布,进屋了。
珍儿那会儿帮叶白芨把湿衣裳换下来了,因为没有换洗的衣裳,只好用水洗了洗,让阿三烧了柴禾,把衣裳烘干又给叶白芨穿了回去。等她出来就看到叶白芷跟阿大坐在门槛上,听到他们说最后的一句话。
阿大走到珍儿旁边,小声道:“这回是我没考虑周全,下次我再还你这个恩情。”
珍儿本想说不用,可是对于阿大这样一个比较清高自傲的人来说,你不要他还他反而觉得你是瞧不起他,想到这一点,珍儿也没说别的,点了点头。
等阿大进了屋,珍儿走到他刚坐的那个地方,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静静享受着夜的宁静。
这件事太大了,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珍儿确实是不知道怎么劝慰叶白芷,这事得有个接收消化的过程。
现在这一瞬间,闪现在叶白芷脑海里的不在是大义灭亲四个字,而是她爷爷苍老的脸庞,以及看到虎子时开心的笑容。还有她娘手里拿着绣线,安静恬淡的脸庞。
“珍儿,贩卖私盐是什么罪名?”叶白芷心灰意冷的问道。
“啊?”在这宁静的夜晚中,一个不小心就让人沉溺了,只想在这样祥和的夜晚沉睡,珍儿正意识有些模糊,听到叶白芷的问话,先是懵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叶白芷默然。应该是一个很大的罪名吧,要不然没人一听到私盐几个字都心惊胆战。
珍儿看着叶白芷,暗叹口气。
“白芷姐,你也别揪心,现在这些还都是我们的猜测,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断定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或许二伯真的只是跟人合作生意呢?”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六七分把握这事儿是真的,珍儿还是衙听的话宽慰叶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