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火器总局的一楼是鸟铳,二楼却不是燧发枪,这种可以量产的先进火器,哪能流入市面上。
二楼是半成品燧发线膛枪,不过购买这种燧发线膛枪需要一套复杂的手续,每使用一份弹药都要在枪局报备在案。
这群公侯少爷们什么都能轻易得到,美人、美酒、美食这些东西,都不用动手指头,说句话就有人送过来,也就不会太过珍惜了。
手续繁杂,还不容易审批的燧发线膛枪,反倒是吊起了公侯少爷们的胃口。
北平火器总局都开张几个月了,审批通过的公侯少爷们,还不到十个人,对于数量极多的公侯少爷们来说,连个水花都打不出来。
越是这样,越是把他们勾引的欲罢不能,都快把他们的魂给勾走了。
朱舜作为北平火器总局名义上的东家,又是打造这些燧发线膛枪的王恭局大使,还是发明者。
朱舜现在可以说是公侯少爷们最想结交的朋友了,可惜这位北平火器总局的东家,相当的神秘,总共也没露过几次面,更加符合公侯少爷们心目中的高人形象。
王府街的少爷们恨不得把朱舜当成祖宗供起来,底下的狗腿子们,当然是要隆重对待了。
万一没有伺候好,朱舜拂袖而去,让少爷丧失这个成为朱舜兄弟的机会,还不得把他们的腿给打断。
朱舜等了没有多长时间,几名美貌丫鬟走过来没多久,刚刚享受王府的腐化生活没有多长时间,就看见一名相貌俊朗的少爷,衣衫不整的跑了过来。
福王世子一把揽住了朱舜的肩膀,自来熟的哈哈笑道:“朱兄弟啊,真是稀客稀客啊。”
“你早说你要来玩,哪里还要让你亲自走过来,本世子派人用轿子把你抬过来。”
朱舜看着自来熟的福王世子,也很给面子的笑了笑,毕竟对方是福王的嫡长子:“小王爷,下官有些事要和你........”
福王世子突然打断了朱舜的话,虎着脸说道:“什么下官不下官的,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
兄弟?朱舜的嘴角扯了扯,咱们这才是第二次见面好吗,不过看着福王世随主便了:“我有些事想和小王爷谈一谈。”
“可以。”还没说什么事,福王世子就满口答应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一件事,突然又变的有些扭扭捏捏:“这个咱能不能去火器总局谈?”
朱舜知道福王世子在想什么,点了点头说道:“小王爷,咱们走吧。”
福王世子猛的拍了一下朱舜的肩膀,哈哈大笑:“讲究。”
坐上福王府的云锦苏绣轿子,朱舜看着织造精密的高雅图案,配合苏绣特有的平针手法,福王府还真是奢靡。
云锦可是四大明锦之首,是皇家御用之物,通常用来制作皇后的霞帔,福王府可倒好,直接拿来织造轿子。
来到北平火器总局,一楼照常是堆满了人,二楼的人就少了一些。圣手白衣
福王世子可是京城排在首位的二世祖,他们这些一生没有追求的王公侯伯子弟,最看重的就只有脸面了。
如果朱舜真是个喇唬,福王世子肯定会承了他们俩的人情,要不然,他们俩傻啊,平白无故的跑出来得罪人。
谁能想到朱舜是北平火器总局的东家,那就不一样了,相当于得罪了福王世子的朋友,相当于当众打了福王世子的脸,他们俩以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就在兴安伯公子和新宁伯公子要走下楼的时候,朱舜把蜀锦右衽衣和宋金帽子拿下了,平静道:“等等。”
其他王公侯伯子弟听到这句等等,脸上的玩味更浓了,看向朱舜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讥讽。
一个小小的王恭局大使,真把自己当人物了,竟敢借助福王世子的权势,得罪两名勋贵公子。
等到福王世子回到封地就藩,兴安伯公子和新宁伯公子,想怎么拿捏你,就怎么拿捏你。
朱舜没在这些王公侯伯子弟预料之中的把东西扔过去,反倒是小心收好,交给了孙管事:“多谢两位小伯爷的见面礼。”
“来而不往非礼也,两位小伯爷应该还没有燧发线膛枪吧。”
“小弟的手里刚好还有两个名额,两位小伯爷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去柜台那里把银子交了。”
“咱们丑话可要说在前头,朋友归朋友,账还是要算清楚的。”
这句话说完,所有的王公侯伯子弟忍不住在心里,为朱舜喝了一声彩。
好一个朱舜,好一个朱大使,好一个朱先生,难怪发明了燧发线膛枪,这份官场八面玲珑的本事,登峰造极了。
既保住了自己的面子,又给了福王世子台阶下,也给足了两位小伯爷的面子,更是给自己带了一个极大的好处。
只是因为一句话。
兴安伯公子和新宁伯公子忘记了今天的狼狈,也忘记了今天的大失颜面。
习惯了轻浮的两位小伯爷,罕见的露出了郑重和严肃:“什么朋友,以后朱哥就是我们俩的兄弟了。”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朱舜同意,嘻嘻哈哈的去交钱了。
交了钱,两位小伯爷拿到了梦寐以求,也是在王公侯伯里最有面子的燧发线膛枪,衣衫不整的扛枪走了出去。
对于把面子看的比命还重要的王公侯伯子弟,哪里会衣衫不整的走出去,太丢人了。
今天这两位小伯爷,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自己衣衫不整,还故意扯了几下。
碰见了熟人也不解释,一脸骄傲的从熟人面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