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换了环境,臧峰和兰相怀都兴奋得睡不着觉,躺在下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东跑西颠惯了的杨昆却没有这种烦恼,陪着聊了没几句,就此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凌晨5点半,被体内的生物钟叫醒,杨昆探头朝对面的下铺瞅瞅,见兰相怀和臧峰头碰头睡得正香,便轻手轻脚地爬下床,自行到操场上去晨练。
清晨的贸大校园,静谧中透着几许温馨,树影下、草坪上,随处可见白发苍苍的老者,有溜弯的、有练拳的、有提着鸟笼子的,操场上则完全是年轻人的天下,或慢跑、或散步、或结队打球,一片欢声笑语。
7点多钟,回到寝室时,兰相怀、臧峰也刚从水房洗漱完回来,哥仨拿了饭盆、饭卡,到大食堂去享受四年大学时光里的第一顿早餐。
杨昆打了一份粥、两根油条,端着走到餐桌前坐下,咬了一口油条,见兰相怀朝他挤眉弄眼,好奇地扭过头,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斜后方坐着俩外国留学生,看神情像是一对,男的挺帅,女的生嘛,学校里随处可见,有什么好稀罕的?”
兰相怀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不是稀罕,就是觉得外国妞穿衣服真开放,大半个胸脯都露在外面,也不怕有伤风化。”
臧峰说:“能看不能摸,憋死你。”
“靠!”兰胖子一拍胸脯,好一阵波涛汹涌,“我摸自己的行不行?”
臧峰瞅瞅他,再瞅瞅女留学生,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还别说,你这儿比人家大多了。”
兰相怀正待反唇相讥,无意中朝门口一瞅,眼睛顿时一亮,“哇,有美女!”
“大惊小怪,贸大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美女……”臧峰语含不屑地接了一句,顺着兰相怀的视线一瞧,也有点不淡定了,“咦,真的是美女哎。”
杨昆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扭头一看,果然有美女,还不止一只。
迎上他的目光,孙研只是微微一笑,却没有过来打招呼的意思,跟另外两名女生一道买了份早餐,在杨昆的视线内找了张空桌坐下,一边吃一边低声说笑,不时地朝这边瞟上一眼。
臧峰不无自恋地摸摸脸,“哎哎,老兰、晓昆,看见没有,那美女好像在冲我笑诶,你们说我该不该过去搭个讪,问问她的专业、宿舍、电话号码什么的?”
兰相怀翻了个老大的白眼,“什么眼神,人家明明是在冲我笑好不好,要问也是我去问。”
杨昆说:“我说二位,没见人家正吃饭呢,咱就别过去倒人家胃口了行不?”
回答他的是两根高高挑起的中指。
上午8点半的时候,407迎来了它的第四名成员,一位瘦得跟扇排骨似的,摸哪哪硌手的男生,跟兰相怀并肩那么一站,演鹿鼎记里的胖瘦头陀都不用化妆的。
“大家好,我是何其强,湖建兰平人……”
臧峰说:“你等会,你说你是哪儿人?”
何其强一愣,“湖建省兰平寺……”
臧峰挠挠头,“中国还有个湖建省,我咋不知道捏?”
杨昆侧头想了想,问:“是福建难平吧?”
何其强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湖建兰平……”
杨昆截住他的话,又问:“武夷山所在的那个难平地区?”
何其强双掌一拍,“没错,就是拉个兰平啦!”
杨昆一摊手,“我没问题了,你们继续。”
臧峰听得这叫一个费劲,脸都快抽筋了,“我说哥们,你能把舌头捋直了说话不,比老兰说话还难懂。”
兰相怀不乐意了,“阿拉说话怎么就难懂了,倒是你,张嘴就是一股浓浓的棒子渣味,干哈捏、整哈玩意捏、扯哈犊子捏……”
笑闹之间,帮何其强铺好床,杨昆就觉得呼机震动了几下,掏出来一看,是韩风雷的留言:“南门外接驾。”
臧峰从他身后探头看了两眼,“好家伙,带bb机上大学,还是汉显的,真奢侈。”
杨昆打了个哈哈,借口说同乡找他,飞奔下楼,去校外和韩风雷、陈动见面。
走到南门时,俩家伙正坐在一辆军牌帕杰罗里,对着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女生们评头品足。
招呼杨昆上车后,韩风雷拧钥匙打火,对陈动说:“早听说外经贸美女多,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要我说,你也别光惦记着电影学院这棵歪脖树了,让你姐夫在这给你介绍一个多好,素质高不说,也不像电影学院的妞们那么势利。”
陈动撇撇嘴,“素质高不假,势不势利可就不好说了,你没听人说过么,‘医大的怪,人大的丑,外经贸姑娘随便搂’,不势利的话,能让人随便搂么?”
杨昆听得有趣,就问:“这话怎么说的?”
“北服的叶,师大的花,外院的姑娘随便插;北航的滑,理工的奸,美院的姑娘爱抽烟;北舞的小,北音的大,农大工大的没文化……”韩风雷驾车在原地调了个头,沿惠新街路口左拐,径直向南行驶,随口解释道:“另外还有好多,一时半会也记不全,都是形容京城各大高校女生的顺口溜,无聊的人瞎编瞎传的,有点代表性,也不能全当真。”
杨昆仔细琢磨,倒真有那么点意思,却闹不明白“北舞的小,北音的大”指的是什么,问陈动时,这小子支支吾吾地不肯说,韩风雷鄙视了他一眼,“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小、大指的是胸,练舞蹈的胸小,唱歌的肺活量大,胸自然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