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昆其实就想问问虎子这几天生意怎么样,不过听这意思也不用问了,“没事,就是打声招呼,忙你的吧,改天哥请你喝酒。”
“行行行,哥你先挂,我这儿忙着呢正……哎哟我草,别扯我裤子!”
放下电话,杨昆愉快地笑了起来。
从电话那头的动静,就不难想像出时风销售处现在是怎样一种忙乱的场景。
看来老吴手底下那帮土匪确实把小老板们祸害得不善。
这些卖标准件的个体户们整天跟铁疙瘩打交道,拼的就是力气,比的就是嗓门,又急着用车做生意,才不会像那些都市白领一样讲究什么绅士风度。
排队?不打起来都算好的!
被这帮文化水平普遍不高、一门心思只为挣钱的个体户围堵,也就虎子这样浑不吝的二货才能镇住场子。
杨昆就琢磨着,是不是该给虎子涨工资了?
只是虎子现在的2000元底薪已经跟常老三持平了,再往上涨,别人会不会有意见?
他手底下好几处产业,用着几百号人,大家私下里经常会互相打探,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拿多少资金、加班费,年底老板给你发了多大的红包……
不患贫唯患不均,人人都有攀比心理,一样是干活,劳动强度差不多,你挣得多了,我挣得少了,难免会有点小怨言,日积月累之下,消极怠工倒在其次,员工之间也很容易发生矛盾,而且众口难调,想一碗水端平,达到每个人的满意是根本不可能的。
给虎子涨工资,别人涨不涨,涨多少?
涨个三十、五十不起眼,涨得多了,这几百号人算下来,仅额外支出的部分就是一大笔钱。
或者,按销量给虎子算提成也不错?
盘算了一会,打了好几个腹稿,却一时难以决断。
前世虽然也有在拥有上千名员工的私企钢厂工作过的经历,但那是做为打工者而不是老板,负责的业务也只是采购设备、备品备件,稍微涉及些生产工艺,和薪酬管理不怎么沾边。
现在自己当起了老板,由于缺乏相关的经验,管理能力上的缺失就逐渐显示出来,生意规模越大,手底下的员工越多,这种缺陷就将越发明显。
刘素芬将晚饭准备得差不多了,喊大伙洗手吃饭。
杨昆正在神游物外,听见老妈喊话,却根本没往脑子里过。
孙研先洗了手,将洗手池让给叶小换,听刘素芬吩咐她去房间里喊杨昆,就答应了一声,抬手敲了下房门,弹簧锁没碰上,一触即开。
抬脚进门,见杨昆背对门口坐在床上,头上顶着一床棉被,活脱脱一个小和尚念经的样子,好笑地抿抿嘴,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的后背,“喂,阿姨叫你……”
杨昆正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一辆提50,太多了,总共还挣不了几百块,提10块钱吧,嗯,似乎有点拿不出手,15块钱就差不离了……”
觉得身后有人推他,杨昆下意识地以为是叶小换进来,反手捞住她的手腕就往怀里带,“亲,来帮哥出个……”
等孙研的话音入耳,杨昆知道认错了人,倒不至于吓一跳,只是下意识地缩回手,讪讪地回头一笑,“还以为是……叫我干嘛?”
虽然平时和他、叶小换一起玩笑时也没少发生类似程度的肢体接触,不过听他口中调笑,知道他把自己误认成了小叶子,也不知是羞是怒,孙研细腻娇~嫩如婴儿般的脸颊上微微泛起两朵红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说了句“叫你吃饭呢”,就匆匆扭头溜出房去。
险些闹出笑话,杨昆也觉得不好意思,朝右手背上轻轻扇了一巴掌,“自己人也敢乱摸,反了你了……”
轻轻捻弄了一下手指,他转念又想,“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妮子皮肤这么好,又嫩又滑……”
饭桌上,叶小换问杨昆:“偷偷摸摸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干嘛呢,想让你教我弹琴,喊了几次都不应声?”
瞅瞅俏脸上红晕未消的孙研,杨昆意有所指地开玩笑道:“跟别人卿卿我我呢,当然要背着你这个管家婆了。”
叶小换就嘻嘻哈哈地拿筷子去敲他手背,杨昆缩手躲开,见孙研眼观鼻、鼻观心地低头吃饭,眼神中含羞带嗔,不禁暗暗好笑。
谈笑之间吃过晚饭,被叶小换胁迫着,给她们弹唱了几首拿手的英文歌,磨蹭到夜里9点,杨昆开车将她们送到学校大门口,趁先下车的孙研不注意,拉住叶小换,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叶小换红晕上脸,低低地啐了他一口,推门下车,挽起孙研的胳膊走向大门,朝手腕上一摸,“呀,糟了。”
孙研看看她,“怎么了?”
叶小换有点不好意思地皱起小脸,“刚才洗手时把手表落水池边上了。”
“整天丢三拉四的……”孙研随口埋怨了一句,回头瞅瞅,见杨昆正笑嘻嘻地朝这边挥手告别,心里忽然一动,“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过去拿吧。”
叶小换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撅着小嘴,支支吾吾地说:“不行,那个……我戴习惯了……我跟他回去拿吧,反正开着车呢……那个,你先回宿舍吧,别等我了。”
见她像只发~情的小母鸡一样急匆匆地钻回车里,孙研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将车停在自家楼上,瞅瞅老妈的卧室还亮着灯,杨昆笑嘻嘻地问:“咱们回房间还是在车里?”
咬着下唇,妩媚无端地瞟了他一眼,叶小换佯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