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枪在草地上弹跳了一下,才重重落下。那个亚兽被吓得一哆嗦,身体不自觉往后缩去。别说去杀野兽,便是那根还残留着血迹的石枪他都不敢碰。

“怎么?不敢?”百耳唇角浮起一抹讥讽,目光扫向其他亚兽,淡淡道:“你们也一样,如果谁敢去杀死一头食草兽,以后他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凭什么?捕猎是兽人的事,凭什么让我们去做?”第一个开口抗议的亚兽愤怒地质问。他真是受够了,如果之前因为惧于野兽,不敢反抗百耳,害怕被扔下的话,现在他已经没了这层顾虑。

“凭什么?凭这里的人都得听我的话。凭你们只是我跟黑河族长用山洞换来的,是属于我的东西。凭你这句话,我就能要你命!”百耳冷笑,觉得自己手段也许太过柔和了,才让他们敢问出这样的话。思及此,目光在四周一扫,看到一根曾绑过那些亚兽的藤索,于是走过去捡起,手臂一扬,藤索呼啸破空,出奇不意地抽在那个亚兽的身上,直抽得他在地上打滚,尖叫哭号起来。

“从今以后,我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若再多言一句,休怪我手下无情!”眼看着差不多了,百耳慢条斯理地将藤索卷到手,目光扫过一众被震慑的亚兽以及其他人,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淡。

亚兽们被吓得挤在一起,默不作声,倒是那个被抽的亚兽,蓦然爬起来,扑向并肩而站的图和萨,神色凄厉地喊道:“图!萨!难道你们就看着这个丑八怪欺负我们?难道你们真像他说的那样都要听他的?”

图一闪身,避开了他,皱了皱眉,看向百耳:“你看你管的这些人……别让他们来烦我。”说完,一把揽住萨的肩往别处走了。他手下的那些兽人见状,虽然有些不忍,但连图都没说什么,他们自然更不可能多事,因此也都相继散开了。

“你们这群废物!孬种!你们都不得好……”见竟然没有一人为自己撑腰,那个亚兽绝望而疯狂地乱骂起来。不过在最后一个字出口前,被百耳手中的绳鞭截断了。

百耳本可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便将人用绳子卷回来,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冷眼看着,看着图那群兽人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做,幸好图他们没让他失望。因此,他决定干脆一点。

“古,拿我的弓箭来。”他目光冰冷地看着这个亚兽,仿佛正看着一个死人,淡淡说。

古对自己义父所有的举动都是无条件支持的,才不管他要弓箭干什么,飞快地跑过去拿起被搁置在别处的弓和箭袋,又飞快地跑回来。

“义父,拿来了。”

百耳没有回头,反手接过,顺势抽出一根箭,对那个还在歇斯底里哭闹不休的亚兽说:“你大概还没见过我的箭是怎么射杀野兽的吧,看清楚,下一支箭就会轮到你了。”

那个亚兽被他轻柔的声音以及话中的内容给吸引住,不自觉停止叫骂,望了过来。

就见百耳拉弓引箭,突然反手往后,竟然连身也没转,竹箭已经脱弦而出,然后他又从古的手中再拿过一支箭,上弦的同时,不远处传来半声凄厉的野兽哀叫,然后是一声沉闷的重物砸落草地的响声。

仍留在火堆边的兽人们一惊,夏已跳了起来,飞跑过去,不一会儿扛回只成年长蹄兽,兽的脖子上横插着一支竹箭。这一下,不止是那些亚兽又惊又怕,就连早知道百耳身手不凡的其他兽人眼中都露出了惊叹羡慕的光芒。如果不是百耳还在教训亚兽,只怕已经有人围上来讨教经验了。

“现在该你了。”百耳抬起弓,箭尖瞄向地上的那只亚兽,温和地说。

那亚兽开始还有些怔愣,直到箭尖的杀气侵体而来,他才蓦然清醒过来,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嗫嚅了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浑身抖得像是要散架一样。

“你敢咒兽人们去死,那么我会先让你死!”百耳低声道,如同在情人耳边呢喃,只可惜他手中涨满的弓箭破坏了这一切。

就在这时,一个亚兽突然清醒过来,扑了过来,急切地哀求:“百耳,别杀红佾!别杀他!我们以后都会听你的话。”一边说,一边扯过那个已经吓得失了魂的亚兽,着急地让他开口道歉和保证。

百耳目光冷淡地扫过这个有勇气跳出来的亚兽,发现竟然是布喜欢的那个叫乌什么的,哦,好像是乌稚。原本他看着乌稚敢对着兽人又骂又抓,就知道这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只是后来其除了跟着人绝食了一天外,并没有别的特别表现,他才慢慢忽略了这个亚兽。

乌稚被看得哆嗦了一下,但仍不放弃地使劲摇着红佾,生怕百耳手一颤,就把人给杀了。事实上,他跟红佾感情并不好,但他害怕的是百耳一旦开了杀戒,说不定最后他们没一个人能活下来。

百耳目光讥诮地看着他,既没放箭,也没转开箭尖,似乎在告诉其他人,他的决定并没有丝毫动摇。

而红佾终于被晃得回过了神,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正指着他的箭尖,不由尖叫出声,往后急缩,嘴里一个劲地哭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差点又要疯癫,幸好乌稚的声音及时传进了他耳中,他才算是真正反应过来,慌忙爬起来跪在百耳面前,不停地叩头:“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百耳避也不避地受了他的叩拜,目光扫过其他缩如鹌鹑生怕被注意到的亚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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