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百耳他们一起去清河部落兽人叫占。虽然住水边,清河部落人却并没有造出小舟或者筏子这样东西,显然跟人太少,加上工具缺少有关。所以他们去换盐都是走陆路,相较于去大山部落,海边离他们近一些。但是再近,也没走水路近。
刚上筏子时候,占整个人都是趴上面,双手双脚紧紧地抠着竹筏缝隙。百耳部落以及大山部落塔塔部落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也没人笑他,反倒还给他腾出地方。等筏子撑了一段水路,占确定不会沉进水中后,才试探着坐起来,然后站起……
暴雨才住,波流湍急,筏行如矢,凉风吹面上,只见两岸山林疾退,让人心中豪情顿生。占哪怕跑得时候,也没有过这种感觉,回头看去,虽然河道已经转过几个弯,却仍能看到部落所山壁,他忍不住仰天长啸,声震林岳,惊起飞兽。远远,隐隐约约能看到部落崖上出现几个黑点,显然是被他声音引出来族人。他哈哈大笑起来,只觉说不出畅。
其他兽人受他影响,也纷纷效仿,就只听得虎啸狼嗥,豹吼狮吟混杂交织一起,直震得人耳朵生疼,野兽避让。连信也兴奋起来,跟着嗷嗷直叫,暂时驱散了阿父不见伤心难过。
“你就别叫了。”夏拍着风肩膀,嘿嘿笑着说。
风一阵郁闷。他兽形不威风也就罢了,连叫声都拿不出手,这日子没法过了。其他兽人见他憋屈样子,不由哄然大笑。百耳莞尔,拍了拍酗子肩膀,悠然站起,陡然气沉丹田,纵声长啸,声如龙吟,清亮高亢,直冲云霄,生生将兽人们声音压了下去。
过了许久,啸声停下,余音却仍山林间回荡,久久不散。筏上静默了片刻,然后不知是谁先出声,纷纷喝起彩来。其他人倒也罢了,随行数日,对于百耳能耐多少有些了解,占却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亚兽竟能发出比兽人还震憾啸声,直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
“就算不用兽形,也可不弱于别人。”百耳回头对一脸崇拜地看着他酗子说,“何况你兽形轻盈灵巧,来去如风,也是别人比不上。”
“你是真这样想吗?”风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因为兽形关系,一直以来他都很自卑,这还是第一次得到别人肯定,而且还是来自于一个亚兽。
“自然。”百耳失笑。他看来,风仍是个没长大孩子,鼓励是绝不可少,以免养成自卑怯懦性子。
“可是我打猎不行……”风脸上高兴神色还没完全展露出来,又被沮丧替代了。他看来,兽人重要还是要会打猎,不然没亚兽会选择他做伴侣。
“力量不行,可多用脑子。”百耳叹气,想了想,伸手拿过歧手中篙,一边随意操控着筏子往下,一边留意着河面,然后就见他手出如电,没等兽人们反应过来,一条两臂长鱼已经被抛到了筏面上。信忙扑过去按住被刺穿了肚子却仍然弹跳着大鱼,以免它跳回水中。
“等会儿可以喝鱼汤。”百耳将竹篙扔回给歧,笑道,然后看向风:“我就是想捉鱼,也不必跳到水里去。明白吗?”说完,又低头看向正一边按着鱼,一边仰头冲他直乐信,“你可明白?”
“阿帕,我明白!”信回得又又响亮。主要还是跟百耳相处时间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他能清楚迅速地捕捉住百耳想要传达意思。
百耳眼中露出笑意,伸手赞赏地抚摩了下信头,又坐回了筏头,沉默地看向两岸,冀望能其中看到熟悉身影。
兽人们都露出若有所思神色,只有信掏出竹刀,手脚利索地处理起鱼来。他们带了几个绵果壳,轻便得很,还能路上煮汤喝。百耳自知肚中有了孩子,饮食方面就颇为注意,不再一味地将就,兽人们也会特别关照他,常常找人时候顺手采回一些果子,以及他喜欢吃野菜。
“百耳。”当天空又开始下起雨时候,风突然喊了声。
百耳收回目光,回头。
“你真觉得我可以很有用吗?”风显然已经想明白了百耳意思,只是还需要肯定。
百耳重重点了下头,唇角带着浅浅笑。
风眼中亮起灼人光彩,然后忸怩了下,脸突然红了:“百耳,如果……我说如果,找不到图,你可不可以做我伴侣?”
正撑篙歧手滑了一下,差点栽到水里。夏正琢磨百耳话,闻言倏地抬起头,目光不善地瞪向正紧张等着回答蓝猴子。其他兽人虽然有些怪异,但反应倒没这两人大,毕竟相处时间还是短了些,所以感觉不会太深刻,只觉得亚兽失去伴侣,重又找是再正常不过事。正将鱼切成片扔进果壳锅里古动作僵住,没有看风,而是看向了百耳。
百耳眼中露出意外神色,唇角笑容却渐渐敛去,变得淡漠:“我会找到他。”顿了下,才又道:“除了图,我不会再有其他伴侣。”他不知道如果没有那次走火入魔,他会不会接受图,但是现他可以很肯定地说,就算没有了图,也不会有别人。
说完,他不再去看酗子反应,转头目光再次落向两岸,只是其中多了一丝忧虑。他知道这些兽人都不认为图还活着,只有他还坚持着。但是如果不坚持,他怎么对得起那个兽人当初为他流下那些眼泪,怎么对得起那份采摘蜜果心意。
风抓了下头,有些难过,却不是因为被拒绝,而是为着百耳话里意思,“百耳,你生我气了?”
“没有。”百耳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平和,一如既往。如果风说那句话是初得知图坠崖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