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院大门有人看守着,难怪那侬没有直接冲进来。百耳和图并肩走出去的时候,看到那侬背靠着石院墙壁,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百耳虽然知道他们来了,但还是才看到那侬,见他失了往日的整齐和傲气,竟普通得跟一般亚兽没什么区别,心中微微有些意外。但再一想他这几个月的处境,也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感觉到有人出来,那侬抬起头,在看到图的瞬间眼中露出惊喜的神色,但随即因发现百耳的存在而微微敛去,代以诧异之色。
“找我有事?”在离得还有四五步距离的时候,图停了下来。
那侬看了眼百耳,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等了会儿,发现以前最能明白他心意的图这一回并没按他的意思将人支走,只能开口:“图,我能单独和你说会儿话吗?”
“恐怕不行。”开口的不是图,而是百耳。百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却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冷漠。
“我没问你,我问的是图。”在百耳面前,那侬一直有着某种优越感以及恨意,哪怕是已落魄到现在这个地步,所以一听到对方开口,他立即下意识地挺直了细腰,冷傲地说。
百耳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偏头望向不远处正在建造的帐篷,耳边响起图的声音:“百耳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那侬错愕地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好半会儿才憋出一句话:“为什么?”
“因为百耳是我的伴侣。”图握紧了百耳的手,毫不犹豫地说。在说出那几个字时,他心中竟奇异地浮起一股幸福感,那时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刻,等着跟百耳并肩站在一起,向其他人宣布他们是伴侣这一刻,哪怕对方是那侬也没关系。
听到他的话,那侬这才注意到两人交握的手,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厉声道:“不可能!你不是一直都说要我做你的伴侣吗?我现在答应了……我答应了!难道不行吗?你干什么还拿其他人来气我?还是这样一个丑八怪……”也许是因为激动,也许是因为恐慌,他的声音有些拔尖而走调,让听到的兽人都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头。
啪地一声清响,语无伦次的指责停了下来。图揉了揉鼻根,眼神冷酷地看向被一耳光扇到地上的那侬,语带警告地说:“百耳是我的伴侣,不要让我听到你,以及任何人说或者做对他不好的事。”直到确定对方对目前的处境有了清楚地认知之后,他才又缓缓地开口:“以前我是追求过你,但是你拒绝了。在你拒绝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不可能永远站在原地等你,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现在你已经是别人的伴侣,那就去做好你应该做的事,而不是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终究是追求过一场,付出了几年光阴,所以他还是捺着性子劝告了几句。若换另一个人,他连这些话都懒得说。
说完,他拉着冷淡地旁观着这一幕闹剧的百耳就往回走。
“但是我不想做五个兽人的伴侣啊……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每天都要做那种恶心的事,每天都要做……图,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那侬突然扑了上来,哭得凄惨之极。若是不认识的人,只怕已经跟着落下了同情的眼泪。
如果以前百耳还认为那侬有些小聪明的话,那么他现在可以肯定地说,这个亚兽很蠢,而且是蠢到极点。在前追求者面前这样说自己的伴侣,究竟凭恃的是什么?是前追求者心中残留的旧情?还是现伴侣的宽容与宠爱?如果这两样都没有,说了这番话之后,他还想有好日子过?果然,他错过图,其实是必然的吧。世无地狱,惟人自造,也许他永远也无法明白这个道理。
“我也会做那种恶心的事。”图闪身避开扑过来的那侬,同时侧护住百耳,以免被误伤,嘴里则冷笑道,觉得自己之前的话算是白说了。
对于那侬来说,图已经是他最后的一根稻草,哪里肯轻易放过,听到这话,竟然一点犹豫也没有,就连声说:“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我愿意的。就算让我跟他……”他看了眼百耳,幸好记得图之前的话,没把难听的形容词说出来,“跟他一起和你做,我也愿意。我不嫌他了,以后都不嫌他,真的。”
听到这话,图脸登时黑了,百耳的脸也黑了,院子里听墙角的人却噗地一下笑了出来。
“我不愿意。我嫌你。”图被恶心坏了,一想到百耳的身体会被其他人看到,即便对方是亚兽,他都暴躁地想杀人。说完,他突然大喝:“腾,把他送回去,告诉那些人,看好自己的伴侣!”
几乎是立即的,院子里便转出一个兽人来,哪怕他努力想要保持面无表情,仍让人看到了那怎么也抹不平的上翘唇角。原本腾是因为对那侬还有些旧情的,看能不能帮上一把,所以才会躲在墙后偷听,谁想竟让他听到那样一番话,将他心中仅剩的念头也彻底打消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竟能让以前那样高傲的亚兽变成现在这样不知羞耻。
这一回,无论那侬如何哭闹挣扎,腾再没有一丝心软,将他拖回了他该去的地方。原地留下夫夫俩黑着脸面面相觑。图有些心虚,暗怪自己不该硬把百耳拖出来。百耳则是一肚子的无名火,他平生还没被人这样侮辱过,但要说冲着图发作,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不发的话,自己又憋得难受。
“看来他是和几个兽人同时做,做习惯了。”过了一会儿,就在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