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柳疏影坐于房中,隔着窗抬头看着悬挂在枝头的月亮,想起了小时候母亲轻轻的唱给自己听的歌,轻柔的嗓音,温暖的手掌,“一剪红梅傲上霜,凌然雪中唱。两片相思分两行,红豆独哀伤。三盏玉杯盛佳酿,共酌菩提旁。四言别后莫相忘,原是话凄凉。”忍不住跟着记忆哼唱,虽是悲歌,但这是母亲和她的回忆,她并不觉得悲伤,心里只有无尽的甜。
午后与母亲商量,母亲是不同意的,但拗不住女儿的再三请求,受不了女儿的多次落泪,抵不住女儿的真心实意,母亲终究是答应了。之前给了邻近大婶一些银两,她会帮衬着母亲,照顾好母亲。
解决了心中的牵挂,柳疏影完全的放松下来,轻声哼着歌的她没注意到有人到来。一曲毕,“好词,好嗓子。”
突如其来的赞赏没夸到柳疏影,反倒是吓到了她,瑟缩着关紧窗,拿起桌上的茶壶,她警惕的看着窗外。
一会儿,窗外传来声音,“姑娘不要害怕,在下乃韵令城捕快谢秦川,因路过此地,忽听到声响,故而停下脚步,冒犯了姑娘还请见谅。”说完,“嗖——”的一声,人就不见了。
“谢秦川?怎么和谢姑娘描述的不同?”柳疏影放下心的同时心中有了疑惑。深思不解,只有早些安寝。
次日,早起给母亲做好饭,柳疏影带着包裹,慢慢的走出了家门。
不抵卯时,柳疏影赶到沈府后门,曲管家已在。
相顾无话,曲管家转身带路,柳疏影默默跟随。
先去春台院安排好自己的住处,领取自己的衣裳,再辗转到寻梅院签下契约,最后到少爷的木犀阁。
站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后,沈浣溪才慢慢的从远处而来,昨日的黑衫已褪下,着了一身白,大概是去请安吧。柳疏影偷偷的想着。
进门,坐于桌前,沈浣溪喝了一口茶,“以后你就叫‘归云’,不用去做那些繁琐的活,你跟着我。”
“是,少爷。”柳疏影低头应答。
“跟我到书房来。”
跟着沈浣溪来到书房,推开门,满满的书整齐的摆放在书架上,打眼看去,各式各样的都有,直看得人眼花缭乱,看来,这个三杰不是浪得虚名。沈浣溪走到桌前,站定,沈浣溪问道:“可会对句?”“略知一二。”
沈浣溪道:“身比闲云,月影溪光堪证性。”柳疏影随口答道:“心同流水,松声竹色共忘机。【注】”
“古今奇观属岩壑。”
“往来名士尽fēng_liú。【注】”
“放不开眼底乾坤,何必登斯楼把酒。”
“吞得尽胸中云梦,方许对古人言诗。【注】”
“苍茫四顾,俯吴楚剩山残水,今古战争场,只合吹铁笛一声,唤醒沧桑世界。”
“凭吊千秋,问湖湘骚人词客,后先忧乐事,果谁抱布衣独任,担当日夜乾坤?【注】”
“好!归云,你这可不是略知一二啊。”
“公子说笑了,奴婢这些哪敢托大。”
“不错不错,以后不必自称‘奴婢’。我们知己相交,岂不美哉?”
“公子,这于理不合。”
“这样吗,那私底下如何?”
看着沈浣溪期待的眼神,柳疏影竟不由得点了头,以至于今后她总是很懊恼自己当初怎么就点头答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