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许久,刘鹤引用手指轻点桌面,杂乱无章的指法却又像是在弹奏一首曲子,一首他们共同的曲子。九卿大人被吸引,抬起头仔细的盯着那根根分明修长的手指,想要伸出手抓住那上下跳跃手指,紧紧的攥在手心,再也不要放开。微微动动手指,他还是没有去抓住那跳动的手指。心里暗暗的大骂自己,真是怂。
伸出手,装作不经意的触碰到那双手,表面不显,心里已然是乐开了花,眼里的笑意怎样都抵挡不住。
刘鹤引抬眸看来,一愣,被发现了。
刘鹤引心里一痛,这样就可以满足了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蹙着眉,刘鹤引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当年,你为何要走?”九卿大人思量片刻,还是问出了口。这个问题似一道天堑,横贯在心间,每每触碰皆是如同烈火灼烧,痛彻心扉,直教人死生难耐。
“不是因为你。”刘鹤引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半点情绪皆无。
“不是?不是。哈哈哈,不是!”九卿大人似乎非常生气,猛地起身,桌上的茶具全部被一扫而下,落到地上,发出一阵声响。屋里的声音惊动了其他人,谢秦川几人推门而入,“大人,您没事吧?”仗剑,侯于刘鹤引前侧,军爷带着官兵拔出大刀,保护着九卿大人,形成对立之势,大战一触即发。
刘鹤引率先反应过来,以手抚额,“唉——”长叹一声,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挑眉看着站在对面的九卿大人,不管管?
“下去。”九卿大人发话,军爷几人不敢不从,瞪了谢秦川几人一眼,退了开来。
“你们也下去吧。”
“大人!”
“下去吧。”
“是。”谢秦川几人领命而去。
众人离场,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相视一眼,刘鹤引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九卿大人深吸一口气,复又坐下。
“这次回京,要做什么?”九卿大人看着他,询问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你可还记得祁老将军?”
乍一听闻祁家,九卿大人一顿,想要喝一口茶压压惊,伸出手却发现没有茶水。动了动手指,“你是打算为他们翻案?”
得到刘鹤引肯定的答案,九卿大人站起来,“你疯了?!”忽觉不对,复又坐下,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祁家是谁定案的?那是先皇!先皇即已定案,哪有翻案的可能?况祁家一脉已然身死魂消,你要为了已亡故之人丢了自己性命不成?!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这是先皇定下的又如何?我即已食君俸禄,当为君分忧。祁老将军一案,确有重大冤情,身为臣子,我难道要看着这个冤案一直错下去,让远方的将士们心寒吗?”刘鹤引睁着右眼,看着九卿大人。
“那你可知,你诉说的这份冤情事关皇家颜面,容不得半点污渍点染!”
“这是先皇定下的,他颁布的诏书,你现在去喊冤,这不是直接在向天下人坦言,先皇做错了吗?这让皇家颜面何存?让皇上怎么处理?一方大义在前,一方他敬重的父皇在后,致使皇上陷入那进退维谷之地,你于心何忍?”
“我于心何忍?呵,你可知道,祁家军并未完全消亡?”刘鹤引嗤笑一声,盯着九卿大人,看着他听到这消息瞪圆了双眼,看着他吃惊的张大了嘴。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祁家军并未完全消亡,他们还在守护着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我们看到的这片山河。纵然是被贬责到边塞,纵然是他们的主帅已然战死沙场,纵然是他们早已被遗忘,他们,被历史掩埋的他们,依旧还在苦苦的坚守着。面对这样的他们,你又于心何忍?!”
“我不知道他高居京城,稳坐宫中是怎样,但是,当我知道祁家军的一切的时候,我心底只有两个字,‘翻案!翻案!翻案!’,我不想在我有限的生命里装作完全不知道一般去苟活着,如果这一次,我真的要毙命于此,我希望我可以为了祁家一案尽我最大的努力,哪怕最后身死道消。”
也许今日听到的消息太过震耳,九卿大人久久没有缓过神来,两人静静的坐着,直到一阵风从缝隙里吹来,两人方如梦初醒一般,骤然清明。
“这件事,我会禀明皇上的。”
“不,我会进宫,亲自向皇上诉说。”
“你疯了?”九卿大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刘鹤引。
“你以为我进京城没有走漏半点风声?你能够第一时间来这里找到我,其他人未必不可能知道我的消息。”
思量片刻,九卿大人起身,拉起刘鹤引的手就要走。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去我府上,走。”
“去你哪里?以什么身份?”刘鹤引坐着不动。
“。。。。。。”
九卿大人转过身,蹲下,仰头与刘鹤引平视。眼里星河璀璨,似有魔力一般,要把人吸引到那片星河之中,沉醉其间,不愿醒来。
可是,刘鹤引似有抵抗力一般,半点不为所动。
“我们还是好友不是吗?”九卿大人无奈的放下牵着的手,可怜的看着刘鹤引,似要从他的眼中看到曾经的一切,可是,并没有,刘鹤引的眼里没有从前。九卿大人慌了,无力的垂下眼眸,自嘲的一笑。
“是了,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哈哈哈哈,回不去了啊。”
眼神一凌,不容置疑的抓住刘鹤引的手,“回不去了又怎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