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杀啊!”
隆隆的骑兵一头撞进了密集的箭雨之中,黑暗中看不到有多少箭矢从天上飞来,但是那恐怖的撕裂空气的声音,还有身边中箭翻到的兵士,以及地面上可见的密密麻麻的箭矢说明,至少有数万弩箭正在从天而降。
没有跑出几里地,蒋义渠的骑兵就遭到了张牛角伏兵的袭杀,前有陷阱阻路,两侧不断的飞来弩箭,让正在狂奔的骑兵一阵人仰马翻,立时死伤枕藉,随后从侧面的野地里,又不断冒出手持刀盾的黄巾军身影,伏着身子向骑兵靠近,这是专门跺马脚的,官军的骑兵将领再傻也立刻知道自己中了埋伏,而且这个损失现在已经大的有些吓人了,再不走恐怕得全部留在这荒野雪地里了。
“撤退,撤退,回营!”[
骑兵的传令兵互相接力大喊着,以便让幸存的士兵们在嘈杂的环境里能听清楚命令,同时,呜呜的号角声也随着响了起来,战斗开始的很突然,结束的也很快,因为人家是骑兵,跑得快啊!
黄巾军只能望尘兴叹,随后,在黑暗中爆发出一片欢呼声,一直以来被压抑的恐惧和奈,似乎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胜都给冲走了,黄巾军的将士们情绪忽然轻松了许多。
张牛角不知道自己的部队取得了什么样的战果,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统计战果,战斗一结束,立刻下令各部收拢部队,清点人数救治伤员,然后向着西面立刻撤退,连战场都不敢打扫,现在每一息的时间都是非常宝贵的,都能为部下的生死添上一份小小的筹码。
留守指挥的蒋义渠郁闷的发现。在自己营地正面佯攻的黄巾部队已经撤了下去,想要从北面逃窜,蒋义渠立刻命令部队出击,将这些剩余不到万人的黄巾军给堵了回去,这些黄巾军倒也很干脆,直接沿着大道向城里跑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蒋义渠正要整队随后向信都进攻。不管如何,先取下信都也是个功劳不是。
这时。后面的传令兵骑着马穿营而来。
“报!将军,我骑兵部队在西侧五里遭到黄巾军伏击,损失惨重,现在已经撤回营地了,请将军指示。”
“我完了!不,不,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立刻向严将军如实上报战况,我们损失多大?”
“损失将近一万骑。”
“去让骑兵继续出营,不需要他们攻击,给我缀在黄巾军的身后,随时向颜良将军报告敌军动向,若再有失,提头来见。”
“诺!”
‘呛啷’一声蒋义渠抽出自己的战刀,刷地一声指向黑黝黝的信都城,控制着身下躁动的战马。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吼道:
“全军注意,立刻向信都进攻,拿下信都只在今夜!”
“吼!吼!”
颜良是在前往西大营的中途得到西大营骑兵被伏击的消息的,开始的时候颜良并未轻易的下结论,直到再次探查了现场的斥候回报之后,颜良才看着正在爬城头的蒋义渠说道:“还好,不算笨到家了,第一次就不应该急着进攻。跟着不就好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有十几万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颜良自己带着五万骑兵。立刻追了上去,虽然不急着攻击。但是及早的追上敌人是很必要的,至少应变起来速度快,要知道战场上可是瞬息万变的。
实际上张牛角在被后面的骑兵再次远远的缀上之后,就明白了,敌人这次变狡猾了,没有贸然上前,而且每次都是斥候检查过了之后才向前进,总是不远不近的跟在自己的后面,他们是在等待援军的到达。
要知道围困信都的袁家骑兵部队,开始的时候就有七八万,后来又不断的补充集结,到了后来有十几万骑兵,这还不算异人的骑兵,所以要追上自己并不难,要用骑兵围歼自己也不难,自己就算原地防御也只能是一个全军覆没的结果,更何况这里是野地,想要建造临时营地都找不到合适的材料。[
到时候不用打,敌军只需要围着压迫自己的部队,迟早都是一个崩溃的局面,现在摆在张牛角的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转向扶柳方向,看看能不能冲破扶柳城内的守卫,或者就地化整为零,四散逃命,能走几个就走几个。
张牛角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去扶柳城的打算,到时候自己前面有坚城,后面有骑兵,那才叫一个惨呢!与其如此,不如不断的分兵,让对方也不断的分兵,并且吸引更多的异人部队前来,说不定,这些为太平道事业甘愿献出生命的将士们,还有一条活路,说实话,他们做得已经够了,他们已经为了太平道,为了自己的兄弟们,死过两次了,这次,就想方设法的让他们活下去吧。
张牛角将正在休息恢复体力的部下召集起来,也不点火把,就这么在黑暗中,在空旷寂静的黑夜里,仿佛对着一片黑暗,又仿佛对着正在黑暗中徘徊在身边的战友们的英灵,大声的诉说着:“各位兄弟,够了!已经够了!为了给廮陶的兄弟姊妹们赢得充分的准备时间,我们在信都亡命战斗,我们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和兄弟,都失去了!”
张牛角能听到自己周围一片压抑的哭声,张牛角压住心里翻滚的思绪,继续说道:
“我们以必死的决心,在信都与敌人不休的战斗,今天,从廮陶传来命令,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们的牺牲得到了回报,我们做得已经够了!所以,我们展开了今天的突围,但是。我们还有兄弟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