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说的话,我想我属于第三种,冷眼旁观的人。”祁祀望着眼前的风景说道。
他走到薰的身边坐下,举起酒杯,又放下,没动一口。
有些东西,是人的手所抓不住的。
正如着杯中酒,指间沙,力气越大,滴漏的越快。
薰横躺在暖炕上,支着左肘,左手托脸,漫不经心地看着祁祀手里的动作。
“也就是说,你不会插手此事。”
薰一边品尝着醇香的美酒,一边与祁祀攀谈着:
“可我觉得,你忍耐到今天,可不是为了留下来看戏的。”他已经陶然欲醉了。
祁祀听闻笑了,坐在薰的旁边,举杯慢饮:“你可知帝宫所处的位置?南依龙门,西接洛龙,东临伊水,你可知为何要这样建?”
“三处包围,只留一口。莫不是要保护什么?”
薰像是有些微醺,可脑筋依旧转得飞快,听着祁祀的话,稍有所思,便如此作答道。
“不错,在帝宫的地下,有一条通道,直接城外石窟。从那里走,可以避开众人耳目。”
“我知道了。”
薰微微笑了,缓缓坐起身,将背靠在躺椅的后背上,竖起左膝,左臂搭在左膝上:
“你留下来的目的,是要将少国主带走,带回卑陆国。”
“若是可以,我希望连着老国主一起带走。”
“可他已经死了,”薰懒懒说着,悠悠站起身,轻移莲步至门口:
“如有任何帮助,随时找我!”
十二月二十七。再过三天,就是新年。
街上一片喜气洋洋,其乐融融的场面。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
一家酒楼靠窗边的包房,薰斟酒自饮,声音和举止都温文尔雅,气质上佳:
“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是不是都喜欢装模做样。”
室外天寒地冻,室内温暖如春,薰就这么舒舒服服的坐在酒楼里,看着街上过往的路人。
“何出此言?”祁祀眼神黯淡,似乎有无限的惆怅。
听了薰的话,不禁也将视线投向窗外,以为薰是看见了什么,才作此感慨。
然而,窗外只是些普通的过路人,并未有什么奇特之处。
他的视线收回来,思绪也跟着收了回来。
有时候,真的很想忘却所有的现实,放下手头的麻烦事,收拾包袱,踏上旅途,一个人云游四海,寻找新的生活。
可要放下这一切,真是太难太难了。
“说话半吞半吐藏头露尾,一点也不痛快。”
薰似是不快的努努嘴:
“我也遇到过一个人,跟你一样,总喜欢拿糖做醋,说起话来真是累死人。”
“哦?”祁祀来了兴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什么时候遇到的?”
“哦?什么样的人?”薰秀眉微蹙:”已经忘了。什么时候?我也记不清了,三五年前,还是三五年后?”
若是旁人听到这话,定会认为薰已经醉了,而且开始说胡话。
可祁祀不觉得。
这位来自天竺的幻术师,是一位很神奇的人。
要说自己与他的第一次相遇,其实不是五年前,而是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