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雪玉观音的诘问,岳啸川虽然满心愤郁,却偏偏无从解释。
尤其想到狄苍穹夫妇表面上一派诚恳,实际却大有可能让他做了替罪羔羊,岳啸川更觉得心寒如冰,咬牙间双拳紧握,半晌说不出话来。
雪玉观音见岳啸川“理屈词穷”,心中愈发下了定论,转念间勉强缓和了语气道:“少年人血气方刚,难免行差踏错,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阁下只要说出狄掌门一家的去向,本座可以从轻发落。”
岳啸川暗自喟然,当下缓缓摇头道:“在下并未杀人,也不曾参与劫夺雪山圣莲,城主一味针对在下,反而正中真凶下怀,如此岂能追回失物?”
雪玉观音似是一滞,顿了顿才又道:“雪山圣莲非同小可,如今虽然只失落了一朵,但封印已经有所松动,一旦五莲池下的邪神苏醒,必定会造成生灵涂炭,还请阁下以大局为重,切莫再一意孤行。”
岳啸川听雪玉观音说得郑重,对那邪神之说毕竟信了几分,可他眼下实在爱莫能助,只是讷讷的道:“在下的确不是凶手,也不知道狄掌门夫妇的去向,还请城主明鉴。”
雪玉观音显然十分失望,此时只听紫凤恨声道:“这家伙只会狡辩,根本冥顽不灵,干脆先把他抓住,再严刑拷打一番,到时候不怕他不招供。”
雪玉观音点了点头,深邃的双目盯向岳啸川道:“阁下拒不认罪,敝处只好动用强硬手段了,还请阁下认清局势,休要负隅顽抗。”
岳啸川环视全场,自知冤屈难以伸张,无限愤懑之下义正词严的道:“在下胸怀坦荡,并未杀人夺物,自然不会认罪。城主若想屈打成招,在下这一副铮铮铁骨,不惧世间任何刑罚。”
紫凤听罢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等你试过我们的手段,再说这大话也不迟!”
岳啸川凛然傲立,自有一派盖世英风,雪玉观音见状心有所感,终是咳声道:“也罢,城主之位交接在即,眼下先以此事为要,至于后面如何审讯,大家再一同商议吧。”
紫凤虽然不服,却不敢拂逆雪玉观音,此时只听苑昆仑沉声道:“城主言之有理,雪山圣莲关乎阖城安危,应该与阴凝霜夫妇共同决断,以免落人话柄,再起无谓争端。”
雪玉观音和苑昆仑这两大首脑达成一致,余下一众弟子自然听命,但见聂擎天挺身上前,面凝寒霜的道:“阁下是打算束手就擒,还是不自量力,想与我等再争斗一番?”
岳啸川明白双方战力悬殊,一味硬拼毫无胜算,反而自取其辱,无奈咬牙闷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自相残杀只会使得亲痛仇快。在下束手就擒并无不可,只盼诸位明察秋毫,尽早揪出真凶。”
聂擎天冷哼一声,紧握着剑柄走上前来,显然还没放下戒心。
岳啸川索性负手而立,任凭聂擎天点了他三处大穴,一身元功也就此闭锁。
雪玉观音见岳啸川果真并不反抗,暗自舒了口气,跟着吩咐道:“将此人押入地牢,加派人手严加看管,至于这位孙姑娘……将她一并押下去吧。”
孙楚楚心头一紧,忍不住抗声道:“凭什么把我也关起来,你们未免太过霸道了吧?”
雪玉观音摇摇头道:“你们二人情同手足,为免节外生枝,只好暂时委屈孙姑娘了。”
孙楚楚还待据理力争,却听紫凤脆快的道:“姐姐放心,我会让他们对你客客气气的,等事情结束便放你出来。”
孙楚楚念头一转,清咳一声道:“要关我可以,但我得跟啸哥哥关在一起,你们答不答应?”
雪玉观音自有盘算,居高临下的道:“可以,我等已经仁至义尽,还请两位约束言行,切莫再生出事端。”
孙楚楚和岳啸川对视一眼,终是点头道:“多谢城主通融,啸哥哥一定是冤枉的,我们不怕任何调查。”
雪玉观音闻言不置可否,还是紫凤上前点了孙楚楚的穴道,然后安排将两人一同送进地牢关押。
说是关在一起,但两间牢房还有一墙之隔,岳啸川和孙楚楚互相看不到对方,只能靠近牢门对谈,所幸负责看守的卫兵并不干涉,却不知是否源自上峰授意。
岳啸川将昨夜的经历一五一十告知孙楚楚,孙楚楚听罢满心疑惑,喃喃自语道:“啸哥哥看见那神秘人潜入五莲池,朱玑姑娘却说什么都没看到,难道说那神秘人会五遁之术,转眼间便能隐藏形迹?”
岳啸川皱起眉头道:“朱玑姑娘言之凿凿,看起来并非信口雌黄,虽然不知道那神秘人当时如何隐藏形迹,但朱玑姑娘之死多半与他脱不了干系,很可能正是他动的手。”
孙楚楚若有所思的道:“的确如此,啸哥哥你觉得那神秘人可能是谁,会是……会是狄掌门么?”
岳啸川在孙楚楚面前倒是毋需讳言,略一迟疑便讷讷的道:“那人身形纤巧,可以肯定是一名女子,其实我当时便有猜测,那人恐怕正是皇甫前辈。”
孙楚楚唔了一声,幽幽的道:“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他们一家貌似和蔼可亲,实际却处心积虑陷害啸哥哥。”
“唉……枉我还把他们当成自家人,这些天绞尽脑汁思谋医治之法,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岳啸川摇摇头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次的确是我太过优柔寡断。”
“但猜测终究只是猜测,眼下没有任何实证,所以还不能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