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金鱼多少沾了河神大人的仙气,初来的时候这里百花披泽,人们都认为是祥瑞,纷纷来拜,有一次我和小金鱼不小心贪玩露了身,恰好有人看到,直说是神仙显灵,小金鱼修为比我深,早就看不出妖族特征,玩心重,就当起了山间神仙。有一次,有个大户人家来请小金鱼去家中,想沾点仙气,求求平安,小金鱼因为平常也常常到村子里玩耍,帮帮老人家做农活之类的,很喜欢人……可……”
蝴蝶开始哭丧这脸,一抽一抽的说:“小金鱼再也没回来了,再后来,我收到小金鱼用自身精血化成的血书,她说,说……再也不要去相信人类了……”
“我的小金鱼……呜呜呜……啊……”如果是之前是小声的嘤嘤嘤,现在真的是嚎啕大哭,汉宫秋只专门请教过别人怎么哄小孩,可没人教他怎么哄小妖……
一个头两个大,汉宫秋伸手扶额,努力把皱起的‘川’字压平,只好等蝴蝶少女自己哭完,可那声音越来越大,叫得他耳朵疼,秋公子表示自己耳朵要耳鸣出血了,为了转移耳朵的注意力,他回敬蝴蝶,大声喊,“所以小金鱼是在哪里消失的啊?!!”
蝴蝶被吼得一愣一愣,还保持着在树上吊着腿晃荡的模样,鼻子抽泣,委屈巴巴的看着汉宫秋,弱弱哭着说:“我听得到,你不用说那么大声……”
汉宫秋立马转换语气,生硬地挤出笑容,尤其“心平气和”地重新问:“那你能告诉我小金鱼是在哪里消失的的吗?”
“绥县……”
汉宫秋怔住,重申自己的问题,蝴蝶少女再三肯定,是绥县。
“你没去找她吗?”
“我去过了,找不到,再后来,我就进不去了……”
“为什么进不去?”
“应该是有结界或者说专门针对我不让我进去的东西在,具体的我不懂……”
轰……哗啦啦……
爆炸声沉沉响起,地上的土地也跟着震了三震,狂风如巨浪涌来,把花谷吹得七零八落,树上叶子被纷纷摇落,发出哗哗响,汉宫秋心中一紧,也不管蝴蝶少女是不是差点摔个狗吃屎,跑去把自己的古琴什么的囫囵收好,抓住蝴蝶的衣角就问:“出口往哪走?我有急事,必须走了!!”
蝴蝶少女眨眼睛,“我不是被你拘来的吗?你问我出口?”
汉宫秋:“……”
什么回事?!
“这是我梦里?”
蝴蝶点点头,汉宫秋努力压下心里无名的焦急,深呼吸……如果不是确定对方是真实的小妖,汉宫秋此刻砸死她的心都有!
柏子仁听到震动就立刻醒来,绥县上空火光还在,冲天的气浪任保留着余韵,即使隔得老远也能感受到那种巨大的冲击力,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汉宫秋已经从吊床上爬起,两人对视一眼,顾不得什么东西,柏子仁带着汉宫秋御剑而行,夜风飒飒,换平常汉宫秋该叫冷,可是现在他全心都在不远处的火光里,完全忽视身上的感受。
原本只是凌乱的集市现在火光冲天,眼细的人还可以看清楚里面的刀光剑影。乞丐也好,躲在屋里一直不敢见人的也好,纷纷往外面冲,汉宫秋和柏子仁站在城墙上,本来该有官兵看管的城墙空无一人,没有头领,低下的平民像惊弓之鸟四处逃散,汉宫秋向柏子仁借了一张扩音符,把可以行走的通道给下面的人指示出来,但人一旦乱起来,就很难整齐划一的安排。柏子仁简直想问候下面这群要乱不要命的人的祖宗,两腿飞奔,偶尔踏剑借力,在高处各方贴上扩音符,这样轮一圈回来,白衣在风中翻动,所过之处都有可以逃生的指示,众人惊为天人,顺着指令彼此搀扶逃到城门口,聚集在一起,大口喘息。
“这是白天时候出现的那两位神仙!”有人眼尖的认出站在高高城墙上的汉宫秋他们,带着身边的人纷纷下跪,求神仙保佑,汉宫秋眸子很沉,眼底漆黑一片,却把远处跳跃的火光映在里面,柏子仁抬头看他,想问问是不是先走,汉宫秋却已经抬起眼皮,收敛动作,站得笔直,用他从未见过的严肃面容开了口。
“我不是神仙。”
底下立刻一片哗然,各种悲戚声响起,妇人忍不住哭泣,“不是来救我们的吗……难道我们真的被神抛弃了吗?神不再保佑我们,为什么人也没来救我们……”
“但我是来救你们的——”汉宫秋继续说着:“你们没有被神、被别人抛弃,是你们自己抛弃的自己!我今天来的时候,这里一片荒凉,萧条,可是,你们为什么明明有手有脚,也没有说是立刻就要死了,就放弃了自己呢?人固有一死,怕死是正常的,可是死也是无法避免的。我知道,有瘟疫,也有天灾,粮食收成不好,朝廷的赈灾也没有见到,但,明明还没到山穷水尽,一个个为什么自暴自弃?你们可以低头看看自己的样子,几天没洗澡?雨季分明来了,我也看到了外面有很高的野草,为什么野草都长出来了,没人劳作?别跟我说是怕水有毒,你们镇里县上不可能一个医士都没有,他们!难道不会看出来是不是水有毒吗?!”
“为什么?!三人成虎,一觉得自己就快得所谓的瘟疫死了,就什么都不做了吗?!坟地里有空撒那么多纸钱求先人保佑,你们自己不肯从烂泥里爬起来,谁能扶起?!”
下面的人有一瞬间的无言,但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反驳汉宫秋:“你凭什么说我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