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泷一下没有声音,她第一次感觉到苏烨楼的真实,不管再过多久、不管她苏玦一同经历过什么,苏烨楼这个名字永远会横亘在他们之间,不可推翻也不可逾越。蓦然的,她开始对这名字起了厌恶,如果没有月灵草,那人是不是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小玦,你什么也不欠我,你只需为自己活着就好。”
“不……”苏玦抬头,凝视着那人专注的说道:“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还有什么资格什么颜面为自己活着?”
“那样的事?小玦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玦呼吸渐渐不稳,然后他哭了,眼泪一颗一颗的滑过下来在床褥上晕出了好大一片水渍。越千泷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哭,从在女娲神境相遇后,这人就没在自己面前这么哭过,好像一个无助又惊惧的孩子。越千泷一时后悔自己的好奇,她用手抚上了寻人散在脑后的青丝,双手一收的把苏玦拥进了怀中。
“没事,有我在这里,还有在我呢。”
“烨楼,这不是梦吗?”那人祈求道:“如果这是梦,你能不能多回来看看我?”
“当然了,我一直在看着小玦,你并不是一个人。”
她怀中颤动的身体渐渐安静下来,那人不大的啜泣声也变成了一种平稳的呼吸。苏玦本是冰寒的身体变得分外温暖,让越千泷不想松开双手。
第二天越千泷醒来得比平时晚了些,她扭头就看见苏玦的侧脸,那人双颊红红的,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越千泷松了手,小声说:“师兄我先去上早课了,午膳的时候再来看你。”
身边之人睡得很沉,对越千泷的诸般动作没有丝毫反应。
这个温度有点不对头啊,越千泷仔细探了探他的前额,这么烫!
她轻轻摇了摇苏玦,喊道:“师弟,师弟!”
苏玦身上的衣物被汗浸透了大半,任越千泷怎么喊也没有反应。也来不及为他换衣,越千泷将人重新放回床上,掖紧被子后立马就朝执明堂赶去。
“真没意思,看来看去明明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嘛。”在廊子里晃荡的阮非颜正看着手中一枚打了穗子的玉佩,这她是昨天刚从梓兮手里要来的。
“说什么是从大师兄那里得的,根本就没什么不一样嘛,大师兄光会拿这些小东西哄骗你,就把好的自己留着,大师兄最坏了!”阮非颜将手中玉石往上一抛,最后竟被凭空出现的一只手接了去。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抢我的东西?”阮非颜转身,竟然是宁辰!
“大,大师兄?”
“师妹刚刚嚷嚷的是什么?”
阮非颜对一早遇见煞星很是不满,这回早课迟到被这人抓住不知道又要抄多少次门规了。
想卖个乖的阮非颜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大师兄早。”
“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这是梓兮师兄送我的!”艾恋
“我出去走了走。”
“出去走了走?你走到哪里去了,我们几人把凛曜城找遍了也没见你!”
苏玦好奇的扫了扫宁辰蹑阮非颜,“大师兄和非颜师姐为何要找我?”
“你问越千泷啊,她把你说得要死要活的,害我们担心了那么久,结果你现在什么事儿也没有就出现了,你们两个到底搞什么鬼?”
对了!越千泷突然想到什么的贴上了那人前额。
“喂喂喂喂喂,你们你们,光天化日,还把不把我和大师兄放在眼里了?”
烧退了?奇怪,这才多久时间这人的体温就恢复如常了?
“千泷,苏师弟怎么样?”
“他,应该没事了。”
“不用再看看吗?”
“谢谢大师兄关心,我真的无事。”
宁辰二话不说就按上了那人手腕,这脉搏虽然有些虚弱但的确没什么异样。
“非颜,我们走吧,先让苏师弟好好休息。”
阮非颜冲苏、越二人做了个鬼脸,随即便和宁辰一道离开了。
看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越千泷方问:“师兄,你刚刚到底去了哪里?”
“我去焚音谷走了走。”
焚音谷?那里离这儿遥远,而且山路崎岖,以他晨起之时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去?
“到了换药时间了,我给你换换药吧。”
“不用。”
“梓兮说了,如果不及时换药会影响到伤口愈合的。”
苏玦一起身,强势道:“我说了不用!”
“如果你嫌弃我是女人,我叫梓兮过来帮你换。”
“我自己来就好。”
“你受了伤,昨天连走回房间都难,还怎么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处?”
“你回去吧。”
“我……”
苏玦往床上一躺,闭目说:“我累了,想休息休息,如果没其他事请不要打扰我。”
房间里不再传来那人的声音,此时苏玦方睁开眼睛。他坐起缓缓解开了衣内的绷带,这绷带下的皮肤光洁如常,哪里还有什么伤处?
“大宗祭,我到底该怎么办?”话音刚落他便捂住了左胸,那里犹如被烈火烧灼,痛得他一下跌在了床榻上,连呼吸都呼吸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