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医?”夜羽熙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为你看病的御医姓甘,那位秦御医已早就不在宫中做事了。”
啊?
听了他的话,我大吃一惊,再仔细看他脸色,和平常般天真而充满着青春的稚气。
奇怪!莫非昨晚自己看到的竟然都是梦境?
夜羽熙令小玉来为我更衣洗漱,自己径自出去,说是要去拜见太傅沐清枫了。
我不顾身体不适,不动声色来至外间,朝墙壁上看去,但,无论如何都不曾见到昨晚看到的那把御赐的金刀。
“小玉,你有没有见到墙壁上曾经挂过一把金刀?”我问小玉。
小玉迷惑地问:“金刀?奴婢想,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该挂在这么醒目的地方招摇吧?”
想想也是。
金刀,御赐的金刀,怎么也得珍藏在王府的宝库里,怎能如此随便就挂在大厅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招摇呢?
看来,自己真是病的不轻,以至于昨晚眼前竟然出现了幻觉!
半信半疑中洗漱更衣用膳,倦倦地偎在床头看窗外的阳光,有人来报皇贵妃来了。
我慌忙起身相迎,却因眼前一阵眩晕差点摔倒。
正在这时,皇贵妃已经进来了。
“王妃,你的气色很差啊。”
贵妃似笑非笑的眼睛在我脸上身上来回逡巡,这令我十分恼火。
气色很差?呸!
我病了,怎么能跟你这养尊处优的家伙一样红光满面?
我病的这样,你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开头一句就是责问我为何气色这样差!
呵呵,自从嫁到长熙殿,你就对我没有好脸色,不就是因为我是熙王妃吗?
哼!等我好起来,就让你知道,女人,并不是只需要靠在男人结实的肩头才会得到尊重的。
我,也可以凭自己的双手让你刮目相看!
想到此,我冲她露出一朵明媚的微笑,道:“儿媳病了,不能前去拜望母妃,却要母妃大老远的过来探视,心中愧疚难安。”
贵妃骄傲冷漠的面容没有丝毫笑意,道:“王妃刚过门,就因病不能下床,身为新媳妇,不能去拜见公婆,也不能侍候夫君,只能躺在床上,让婆婆来拜见你,让自己夫君也跟着煎熬。唉,可怜天下父母心!王妃如此,定然是在相府太过宠溺所致。待到王妃病好以后,我等为人母的绝对不会再让自己犯第二次错误。”
她要干什么?
我病的这样,她还冷言冷语,这已不单单是强词夺理,而是欲要给我这个新来的媳妇一个下马威!
想必,她从来不敢对自己的另一个新媳妇楚?这样吧?
她跟二娘可真像啊!
好吧,我这一生都是离不开像二娘这样的恶女人了!
我正对这么轻易就摆脱了二娘而心有不甘,你来了――正好!
我龙倩儿乐意奉陪!
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依然是波澜不惊的微笑,对贵妃笑道:“母妃教导的是。”
我令侍女小玉为贵妃奉上一盏茶。
贵妃接过来在啐了一口,有意无意地盯着我的面容,道:“王妃是相府二小姐,美貌和才华在夜羽国广为传诵,本宫其实早已闻名已久。”
相府二小姐?
她说的自然是相府千金楚就有那么大魅力吗?先是夜羽宸对熙王极力推荐为妃,现在贵妃竟也说仰慕已久!
因为二娘对我一直怀有敌意,大姐二姐和哥哥们又根本瞧不起出身卑微的我们母女,以至于我浅薄的学问都是私下里偷着学的。
要是知道,有学问可以得到皇族的尊重,还能得到夜羽宸的爱慕,那我拼死也要好好攻读学业。
哎,夜羽熙的老师沐清枫是天下名士,要是能成为他的关门弟子,怕是我学业突飞猛进会近在咫尺!
等我身体好起来,定要去死缠烂打,拜太傅沐清枫为师,好好学习学问,让这些势利眼们刮目相看,也让夜羽宸知道,我龙倩儿才是夜羽国最美最有才华的女子!
嘿,就这么办。
一颗心在急速运转,默默想心事,忽然意识到已经半晌没有听到贵妃说话了,好奇地抬眸,却正与贵妃狐疑、惊惧的眼睛相对。
贵妃看到我看她,就下意识避开视线,欲将茶盏送至唇边,手下一抖,茶盏一倾。滚烫的茶水将紫绢宫衣都染透了。
我心中暗暗幸灾乐祸,但口中却惊呼道:“母妃,小心啊!”
身子往前一扑,去接那茶盏。
无意中,我的手与皇贵妃的手触在了一起,四目相对,她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叫。
茶盏失手落地,一声碎响,飞花碎玉般溅起点点淡褐色的茶汁,瞬间将她的衣裙都染上了朵朵黄梅。
“小贱人!”
随着这句冷冷的话,贵妃猛的扑上来,一把抓住胳膊,将我从塌上提起来,冰冷的眸子中闪烁着黑色的火焰,切齿道:“说!你倒是是谁?”
真没想到,这个看似娇媚的贵妃手劲竟是如此之大,她一面狠狠掐我的手臂,一面咬牙切齿地似要将我撕碎才善罢甘休。
喉咙被掐的喘不过起来,阵阵咳嗽,头脑一阵眩晕……
心中下意识地忆起了第一次觐见皇贵妃,听到的一些奇怪话。
……
“熙儿,她……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何人?”
“莫非本宫真的老了,看到熙王妃,竟然以为是云罗夫人又回来了……”
……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