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门半开着,有微风阵阵,送来绵绵的花香,紫色的花藤下坐着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青年男子。
有淡紫的樱花瓣瓣随风飘落,那男子深邃的眼眸中似有那浅色紫影魅舞,又似空洞,而无一物。
似感觉到我的注视,他缓缓抬起头来。
我还未梳妆,可不想让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就赶忙躲到了暗影里。
屏住呼吸望他。
但见他凤眸微挑,邪魅带笑,狂狷中带着柔美,一袭玄色长袍将他高贵的气度衬托得一览无遗。
太过美丽的东西,是一把无形的利刃,可以瞬间将人置于死地,就如同他一动不动的凝视,那是一种骇人的令人眩晕的美!
不错!正是他――夜羽宸!
我虽然是第一次正面与他相对,但是,似乎已经在脑海中早已清晰地刻下了他的影像。
落花舞,不胜秋凉,雁字去,聚散无常,相逢那一眼,注定一生难忘……
洗漱、更衣、梳妆。
我一直在妆镜中静静观察在殿中静坐的宸王。
但见他颀长的身姿遮去了大半的阳光,健美而妖娆;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容轻噙浅笑,那双眼深邃而幽暗,眸中,有浅紫的花瓣魅影闪烁;薄薄的唇吻微微上勾,似笑非笑。
而他一动不动的凝视,总有一种骇人而令人眩晕的美。
这么久,他居然耐得住寂寞,不曾离去!
莫非,他来谈的倒真是一桩大事?
莫非,他……所说的事正与这桩不寻常的婚姻有关?
他,这一大早径自来见我,莫非是想来兴师问罪――仅仅,为了昨日我设计谋差点令他当众出丑?
心中,只是在冷冷的笑。
但,因为昨日拜堂是我做手脚在先,而他识破我的阴谋后却并未当众拆穿,还替我掩饰说是自己酒醉失控而对我失礼,因此,我在心里对他印象还并不是很坏。
沉思间,却一转眼就不见了宸王身影,心中正在疑惑,却听小玉近来禀报,说宸王已经有事先走了。
来得莫名其妙,去时,倒也是快得无影无踪!
“他去时可曾留有什么话?”我心中好奇,遂淡淡问道。
小玉道:“宸王方才已经见过熙王,想必有什么话都已经跟熙王说了。”
“哦。”口里淡淡应了一句,心中却是怅然若失。
复又举首望那花树,却见树下多了一名青年男子。
但见他一袭大红的长衣在风中飘扬,似那妖娆摇曳的花树玉立,抬手举眉间一派明媚春光。
此时,一群宫俾花团锦簇地将他围在中间,放眼望去,倒像是一幅群蝶戏芳图――他是招蜂引蝶的大红牡丹花,而花团锦簇的宫俾倒像是戏花的蜂蝶。
再细细看去,却原来是他正在和一群宫俾玩踢毽子,长身玉立,行动敏捷,翩翩然似彩蝶漫舞,而金色的阳光似串串金币洒在他俊美的脸上,清朗的笑声穿透了云霞,都似在蓝天碧云间来往穿梭。
嘿,都道是“糊涂”才是聪明的最高境界,这小子不幸坏了脑子,倒是因祸得福,少了人间许多烦恼。
正在想,只听“哎呀”一声,就见有个小宫俾捂了头蹲在了地上。
我看得真切,一直在怀疑那宫俾是否是真的被毽子打中了头部,还是装作受伤,而等待着鱼儿来主动上钩?
夜羽熙疾步上去,将那宫俾扶起来,抚了她的额头,柔声问:“伤着了没有?”
宫俾面上飞上了一团红霞,娇羞笑道:“奴婢该死!奴婢吓着了王爷了。”
“是吓到了本王了,本王的一颗心现在还在‘扑通扑通’直跳呢。哈哈,柔儿的伤就好的更快了。”
随着这句话,夜羽熙面上漾起一缕邪魅的笑,复又垂首,嘻嘻笑道:“现在,可好些了?”
小宫俾的脸更红了,娇羞垂首道:“多谢王爷相救,已经好多了……”
“好多了?那就是母后对我幼时用的这个办法很有效。”夜羽熙说着,似兴奋起来:“既是说好多了,那就是还没全好。”
明媚的阳光下,他两圈黑黑的睫毛沐浴了春光,闪烁着青春的稚气,而如蝴蝶羽翼般翕动的睫毛下,那双桃花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忍无可忍,我狠狠推开殿门,对熙王道:“王爷,该用早膳了。”
夜羽熙闻声,回过头来,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中有明媚的花影一闪,唇角微微上勾,笑道:“姐姐,四弟说待会儿要去拜见各位父皇、皇妃、四大姑八大姨……我正要去唤你起来,却又怕你骂我淘气,就跟她们这些小丫头在一起玩。”
父皇、皇妃,还……各位?
他可真病得不轻!
我强作了温柔的笑,对他道:“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请王爷赶快用了,我们好去拜见父皇、皇妃、四大姑八大姨。”
熙王欢天喜地地往前走了。
我唤住那个被亲吻了额头的小宫俾,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宫俾微微躬身,道“回王妃娘娘,奴婢名唤秋香。”
“秋香?方才本宫怎的听王爷唤你‘柔儿’?”
秋香微微鞠身,道:“《洛神赋》里有句话说‘柔情绰态,媚于语言’,王爷记住了,就取了其中‘柔’字作为奴婢的小名。”
喝!
在王妃的面前公然与熙王调戏,竟然一点也不知畏惧!
夜羽熙,你虽然脑子坏了,可在风月场上一点也不傻!
还知道《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