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红胭气得直跳脚,妩媚的脸庞似有些扭曲,神情激动,“好你个小贱人,居然敢打我,来人啊,给我将这小贱人打死!”
身子,猛地被推搡在了地上,触了满身的冰凉,而拳头,亦在片刻之后雨点般朝着自己的脸上身上砸来,拳拳相硬,毫不留情。
她忍着身上的痛夜,用整个身子护住娘,任凭崔红胭不断地颐指气使,火冒三丈,只是倔强地逼视着她的脸,还有那双,如狐狸精般恶毒的眼睛。
也许,身子痛了,心,也就不再那么痛了吧……
否则,为什么之前那么难过地要死,现在,却反而有了一丝莫名地释然呢……
“小贱人,居然还敢瞪我,信不信老娘将你的眼睛给抠出来!”看到她如仇人般的眼光,崔红胭顿时扬起了手掌。
却不想手掌还未触到她的脸庞之际,一声痛苦的嚎叫早已响起,而崔红胭,亦在刹那间飞了出去,直直落在了地上,捂着手腕痛苦地翻滚哀嚎!
眼前的变故,竟然让她一下子有些恍惚,以至于当一袂雪白衣角映入了她的眼帘时,她还处于怔愣中没有缓过神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崔红胭她……
“姑娘,你没事吧?”正待她怔愣间,耳边已然响起一道很陌生却富有磁性的声音。与此同时,她的手腕亦被一只纤细而修长的手轻轻牵住。
她一惊,霎时抬起了头,眼睛蓦地撞入一汪深邃的碧潭。
那碧潭清澈见底,眸光澄澈。漆黑的瞳孔中央,墨绿色的瞳仁如宝石,如琥珀,散发着一丝深沉,和一股摄人的妖魅。
只是,那眸光里透出的眼神却很冷,如严寒的冰雪一般,不带有一丝的温度与感情。
竟然是一位外形俊美,身穿一袭雪白色衣衫的年轻男子。
从未与男子有过身体接触的她,忽然就像着了火般,径直从脸红到了耳根,“谢,谢谢。”
男子闻言,棱角分明的脸上眉头微皱,神情似是有些不耐烦,细长的丹凤眼也微挑起来,“怎么,难道还想继续在地上躺着吗?”
她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地上,男子的左手轻轻牵着她的手腕,此刻正保持着一副半蹲半立的姿势。
她脸色一窘,只觉脸上烧得更加厉害。
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对着男子微鞠一躬,“谢谢公子!”
却不想男子早已撤回了那只牵着她的手,脚步挪动来到了崔红胭的面前。而她的耳边,亦传来了一道冷冰冰而不耐烦的语言,“女人,还真是麻烦!”
她顿时又是一窘。
这个男人……还真是有够冷漠……
这时,崔红胭早已从刚才的哭嚎哀叫中爬了起来,换做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华丽的刺绣罗苏裙上沾满了斑斑泥迹,胸部随着粗重的喘息剧烈地起伏着,妖艳的脸上写满了恶毒,仿佛随时都要跳起脚来。
“好你个登徒浪子,居然连老娘都敢碰,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崔红胭到底还是坚持不住,手中的粉红色丝帕一扬,就冲着男子扑了过去。在沉家,她哪儿受过如此的委屈,就连一家之主的沉正言,都不曾对她伸过一根手指,如今却在自家门前受辱,心中的跳脚程度断然可知。
男子的丹凤眼一眯,眼中的厌恶之色更重,片刻之后,只听到空气中再次传来一道杀猪似地哀嚎,崔红胭已被男子再次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地上。
男子的话语透着一丝凶狠,“这天底下,还从来都不敢有半个人对本――对我伸半跟手指,你这个恶心的蠢女人竟敢对我不敬?”
冷冷地注视着地上那道痛苦翻滚的身躯,男子冰冷地眼中迸发出一丝阴戾,眉宇也皱得比之前更加紧蹙。
而他的身后,亦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五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手持刀刃神情冷漠地围在他的四周。
如此架势,顷刻便让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了气息,鸦雀无声。
就连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崔红胭,一时之间都停止了呻吟,眼中闪出一丝畏惧与疑惑。
“崔红胭,你胆子还真够大么!”男子对周身的环境毫不在意,兀自蹲下身去,白玉纸扇“啪”地阖起,拿扇柄挑起了崔红胭的下巴。
崔红胭眼中的疑惑一瞬间便转为了惊恐。
男子邪魅的嘴角现出一抹坏笑,脸上的轻浮表情与刚才的冷酷判若两人,“你说,爷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是像以前在倚红楼那样,由你陪爷fēng_liú一晚呢,还是爷出二两银子买你一顿饭,给爷唱个小曲儿陪陪酒,也好让爷轻松轻松?”
那般戏谑地语气,带了一丝玩弄,顷刻便让崔红胭脸色大变。
倚红楼,是崔红胭嫁给沉正言之前所住的地方,位于眉州曲河江畔,亦是整个夜轩国,名扬四海的青楼之一。而崔红胭,则是当年倚红楼的当红花魁,一颦一笑一言一语,无不尽显妩媚妖娆,据说当年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豪绅名流数不胜数,而沉正言,就是其中最最有钱,也最最年轻俊美的一位。
“怎么,不愿意了?”看到崔红胭正愣着不说话,男子的语气愈发轻佻,邪魅的脸庞也欲发地魅惑,“想当年在倚红楼的时候,你崔红胭不是最会伺候客人的吗,只要五两银子,保证销魂一晚。”
轻轻探下头,凑近她的耳边,声音却比之前还要大,“对了,当年多少银子就可以赎你来着,我想想看,好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