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玄基无声地摇头。
李光浦立刻又问:“玄基,那是载醇带兵吧?”
朱玄基看着黑着脸的李光浦,轻描淡写地说:“舅父,载醇说朝中离不开我,要我留守在京里,他点兵去右玉城,父皇准了载醇奏章。”
李光浦听了此言,气愤不平地说:“玄基,我说你清醒一点好不好?那载醇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你父皇龙体不好,这个时间让载醇出兵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李光浦见朱玄基脸上的一丝不以为然,更加气愤:“玄基,皇上偏心谁,瞎子都看得出来!别以为你是太子,就一定传位给你。你父皇真要是打算传位给你,为什么不把兵权交给你?却让载醇统管三军?是,你可能不看重这皇位,认为只是一人之下,还是万人之上。但日后这一步之遥,却是君臣之别;你的人日后是皇上的人,你的一切都是皇上的!你可知这么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李光浦见朱玄基略变了脸色,接着说:“玄基,我们即刻出城去见梁宏建。你是太子,后方的粮草还要靠你筹备。你现在就去笼络笼络他,大军马上就要出征了,你以太子之尊去关怀他,他未必永远都是铁板一块。”
朱玄基想了想和李光浦起身到城外的军中。梁宏建正和各将领在中军帐议事,看见太子和他的舅父刑部尚书李光浦,只带了一个随从而来,心中暗暗吃惊。
梁宏建虽是一介武夫,但他在朝中打滚多年,也明白各色的利害关系。李光浦从明从暗多次对他示好,他心里也清楚是为了什么!但他是一个赤胆忠心、光明磊落的人,心里只有一个主子--皇上。这么多年,皇上对他一直很信任,他不能辜负皇上对他的信任,为了这份信任他甘愿抛头颅洒热血。
这几年随着皇上日渐的衰老,太子逐渐的成人,朝堂也暗潮起伏。对于这些看眼色行事,听风声讲话的人,梁宏建从心里感到不耻。
见太子进到帐中,梁宏建带着一众将领上前对太子行礼:“参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驾临,未将有失远迎,望太子恕罪!”
太子忙弯腰扶起梁宏建,和蔼地说:“梁帅快快请起,大敌当前,不必如此多礼。”随后他又温和地让诸将免礼。
梁宏建把太子请到了上坐,朱玄基淡淡地说:“明日大军北征,本王来看看粮饷准备的情况,你们接着议事,本王也只是听一听。”
都粮料使立刻禀报了粮草准备的进度,梁宏建见太子不动声色地听着禀报,他坦诚地把北方的最新战况,以及北征的战略部署做了详细的陈述。
朱玄基一直默不作声地仔细倾听,半响方说:“我朝自太祖以来,一直推行稳健的军事策略。如今我朝国富民强,不似建朝初期的百废待兴,不能再满足于步步为营的作战方式。如今作战应发挥主动性,要彻底地击败鞑靼,不能再给他们任何喘息养机会。鞑靼善骑射,但产马的甘肃和陕西西部地区都在我朝手中。此次征讨,不仅要加强北部防御体系建设,更要集中优势兵力打出军威。”
太子此话一出,众将不住点头赞同,太子看似文雅温和却如此g远瞩。
梁宏建也极其惊刹,能对时事分析的如此透彻,可见对兵书的习读绝非一日二日,太子心机之深,怕是皇上也未预料到,他心里对太子更加的警惕。
朱玄基见众将佩服认同,脸上温和如旧,没有丝毫改变。他轻扫众人一眼,对一个杏眼明仁的将领说:“本王久闻梁将军是女中豪杰,是本朝的花木兰,没想如此年轻。”
梁玉婷没料到太子这般好眼力,又当着诸将面前这么夸她,饶是她身经百战,脸上也泛起淡淡的红晕。但她不失豪爽地回复:“末将不才,太子殿下太过奖了。“
众将见安排已就绪,纷纷退下回各自的阵营。
梁玉婷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李光浦的双眼,他笑着说:“梁将军,太子殿下素来最敬重文武双全之人。您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太子殿下早有耳闻,今日有缘相见,了却了太子的倾慕之情。”
梁玉婷心里一惊,马上转头看太子,却见太子正凝神看她。梁玉婷自幼长在军中,虽说身边都是男子,但她心性甚高,眼里只有八王爷载醇。而身边诸将要么把她当同类看,要么敬畏她,哪敢和她谈情!以至于年芳十九仍是形单只影。如今听了李光浦的这番话,她心里不免暗自开心。
梁宏建却不停地叫苦。他一生戎马膝下只有一女,他的夫人去世的早,他把玉婷当成了掌上明珠,自幼带在军中教她习文练武,而玉婷天资聪明不亚于好儿郎。随着女儿年龄的渐长,女儿的婚事成了他的心病。一般男子女儿根本不放在眼里,女儿心里倾慕的是英俊豪迈的八王爷载醇。
八王爷载醇从小就到军中和女儿一起成长,对女儿也是百般爱护,但梁宏建看得出来八王爷只是把女儿当妹妹看待,现在李光浦这么说话不是另有深意么?
太子不动声色、为人平稳有礼,却让人看不透。李光浦在朝中可是厉害之极的人,没有些手段和能耐,能在刑部行走这么多年?刑部虽不是军中,却也被他治理得纪律严明,办案迅速。想到这里,他心里分外担心,借故要巡营支开了梁玉婷。李光浦是何等精明之人,遂和太子告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