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迦珩转头看着惠珠,惠珠正歪着头睡着。脸正好朝着宣迦珩这边,宣迦珩只要一偏头就能看到惠珠。惠珠因为生产脸上没什么血色,身上大概是疼了,额上冒出许多汗,头发丝丝缕缕地贴在脸上,衬得惠珠的脸色更加苍白。
宣迦珩不知道盼了多久才盼到这么一天。他做梦都在想着有一天回到惠珠身边,能够看着她进产房,能够在产房外面等着孩子出生,能够陪着她一起照顾孩子。他错过了前面那些,后面的他不能再错过了。
他一直盼着,一直盼着能够解决所有事情可以回到惠珠身边。这是一直支持他坚持到现在的唯一信念,如果不是为了惠珠他不会去冒险也不会那么拼命导致自己进医院害得惠珠早产。那么想要守在惠珠身边,可是真的在她身边了,宣迦珩却发现自己这是近乡情怯,不敢去看惠珠了。所以他一直逃避着讨论惠珠,正好他儿子出生了,理所当然应该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
容靓为惠珠抱不平,不待见他对他冷嘲热讽的他都接受。这是应该的,他应该承受这样的责备,这还是轻的了。宣迦珩觉得要是以容靓平时的样子,没有直接冲上来甩他两巴掌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会肯定是看在惠珠和他刚出生的儿子的份上才放他一马。所以就算一直都知道容靓在逗弄他,他也就受着。
安逸拦着容靓没给她再说。话说过一遍也就够了,关键还是在听话的人,这人要是没心没肺就是说再多遍他也听不进去,要是他心里真惦记着就是不用容靓说他自己也能想到。
其实宣迦珩说他熬到现在也没说错什么,他确实是在熬。他是为了惠珠才去冒险,如果不是为了惠珠他犯不着做那些事情。他完全有资格抱怨。换做别的任何人,他都可以跟他们说他的日子是有多难熬,他的生活是有多危险。他甚至可以说他在外面出生入死惠珠等他那是应该的。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承受着容靓的怒火。这样看来,这个男人还是不错的。惠珠没有选错人。
“吕昕呢?”宣迦珩看了惠珠一会儿,转头问安逸。他忽然间受伤住院都不是他们预料中的事,吕昕估计也没想到,这会儿肯定是手忙脚乱的。
“他去处理事情了才走没多久,你出手术室一直睡着所以他就去先把剩下的事情处理了,等一会儿估计还会过来。”安逸看了下手表,这会儿天都黑透了,他们已经在这里耗了一下午了。
宣迦珩注意到安逸看表的动作,受伤住院加上惠珠在这生孩子,安逸他们应该在这呆了不短的时间。容靓还好一点。她自己当自己老板什么时候放假都好说。安逸可就不那么方便了。出来都要请假。
“你们要是赶时间你们就先回去吧。惠珠这里晚上我看着就行了。”已经麻烦安逸他们很多了,惠珠这么长时间也一直是容靓在照顾,现在他回来,这些事情就应该由他来做了。
容靓直接哼了一声。指了指宣迦珩包成粽子样吊在脖子上的胳膊笑着说:“就你这样你自己都需要人照顾呢你还怎么照顾惠珠和孩子?孩子刚刚出生要注意的事情可多了我们都做不来你能做?”
晚上留医院的人其实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安逸明天还要上班不能留,容靓什么都不懂身体还不舒服也不能留。只有容妈妈适合,她正好什么都懂又能照顾惠珠请假也方便。再说了等一下吕昕就回来了,晚上吕昕和容妈妈一起留医院正好还能有个照应。
至于宣迦珩的意见就可以完全忽略不作考虑。
“那个,惠珠什么时候能醒?”宣迦珩知道容靓他们现在决定的事情他也不能反对,也就同意了容靓他们的安排,反正他现在是布,需要休息。
“随时都可以啊。她现在是睡着了呢只要你叫!”
“在睡觉?”
“是啊,生孩子累得很了在睡觉呢。她又不像你做了手术需要睡上几个小时才能醒,不就是睡着了么,等一下我妈带了晚饭来就要把她叫醒吃饭了。”容靓捂嘴偷笑。
“……”宣迦珩还一直以为惠珠是因为手术后麻药的药效还没有过所以一直还没醒呢,居然是在睡觉?
“惠珠是顺产不是剖腹产。”容靓好心地加了一句:“听说顺产的孩子都聪明。以后我这干儿子肯定聪明。”
宣迦珩干脆转了个头不想去跟容靓说话了。这十句话里有九句半是故意气人的。和她说起话来还不得折寿好几年啊!
宣迦珩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实在躺不下去了,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他身上的伤他清楚,真的不算严重,现在也就是麻药的药效过了伤口有点疼,这点疼他还能忍得住不至于卧床不起。
“你干什么!”安逸一见宣迦珩的动作就冲过去按住宣迦珩没有受伤的肩膀:“你还在吊水呢乱动什么!”
“我没事,你把我的药水拿到惠珠那边,我想守着她。”宣迦珩坐起来,左手正在吊水不能乱动,右手吊在胳膊上不能动,他还真成伤残人士了。
容靓翻了翻眼,不过这会儿倒是没拦着宣迦珩,而是拖着一张软乎乎地椅子放到病床前,正好看着惠珠,转眼就能看到睡在床另一边的孩子,好位子,绝对的好位子。
等宣迦珩坐好了,安逸就拉着容靓出去了。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让他们两个人单独待一会儿。
宣迦珩侧着身子坐在病床边,想伸手把惠珠脸上头发给弄开,可是刚一动手手上挂着的线就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