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请来的匠人和帮工的人手足够,并不需要连蔓儿这样的孩子帮着干活。连蔓儿又在工地上停留了一会,就往早点铺子来了。
五郎和小七还留在工地上,他们虽然也干不了什么活,但是多听听、多看看,对他们的将来是很有好处的。有的人家,几代人住在同一座屋子里,像这样参与从无到有盖新房,办大事情的机会,少之又少。五郎和小七是男丁,像庄户人家常说的,他们以后是要顶门户过日子。他们现在或许还不能学到很多,但是现在他们所见的、所听的,在以后他们的生活中,可能会帮上大忙。
连蔓儿对此,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小小的不满,不过现在她已经完全适应了。因为这就是社会现实,她改变不了。就算一个女孩子再聪明、能干,她能包揽所有的事情,但是这些前台的事情,还是要男人出面。否则,人们或许表面上夸赞这个女人,但是背后的话,就不会那么好听了,甚至当面就会有难听的话出来。
五郎和小七现在的年龄,还被认为是孩子。在很多庄户人家,他们只能干些杂活,完全不能参与到家庭的大事里面去。这许多的庄户人家,他们只是教给孩子们该怎样干活,而没有在更高层次上培养、给孩子们锻炼的机会的意识。
连蔓儿有这个意识,并努力向张氏和连守信灌输。她一直鼓励并且创造机会,提高五郎和小七在家里的地位,让他们更多的机会接触、学习那些更高层次的技能。她不想让这兄弟两个只做出苦力的农夫,或者读死书的书呆子。她想让他们更能干、更适应社会,有更好的生活。
这并不是说连蔓儿思想境界有多么崇高,她这是为人,也为己。不管是出于感情因素,还是理智的因素,她都会这么做。
不管是在什么年代,一个女孩子有几个能干的兄弟。那么可以肯定,她这一生的路会好走许多。这一点。在她现在所处的年代,更是至理名言。
早点铺子里,张氏带着连枝儿、连叶儿正干的热火朝天,见连蔓儿来了。忙分派活计给她。
“蔓儿,快拿碗,打几个鸡蛋。”张氏大声道。
“哎。”连蔓儿答应了,走到盆架边,用盆子里的水洗了手。又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了围裙系在腰间,这才从碗架子里拿了个大海碗出来。
“娘,打几个鸡蛋?”连蔓儿一边从笸箩里拿鸡蛋,一边问。
“两桌人,还是打六个。”张氏算了算。就道。
连蔓儿就磕了六个鸡蛋,然后拿起筷子,飞快地搅拌起来。
“那边干的咋样了?”张氏一边炒菜。一边问连蔓儿。
“我哥跟车把砖拉回来了。我爹说,把砖卸完,再收拾收拾就收工来吃饭。”连蔓儿就道。
“行,那正好赶趟儿。”张氏手脚利索地把炒好的菜盛进大盘子里。又往锅里倒油,准备炒下一个菜。
等张氏这边做到最后一个汤的时候。连守信那边也收了工,带着人呼啦啦地来了。几个人没立刻进来,连守信带了俩人提了一大桶水,又将几个木盆端了出去,这些人就蹲在外面,一边嘻嘻哈哈地说话,一边洗手洗脸。
就趁这个空,张氏带着三个女孩子,还有五郎也进来帮忙,就用早点铺子里的桌椅,摆了两桌。
“去招呼你爹他们,开饭了。”张氏都收拾好了,就道。
小七一路小跑出去,连守信就带着人进了铺子,大家纷纷坐下,开始吃饭。
张氏、连枝儿、连蔓儿和连叶儿就在里屋的炕上另外摆了一桌吃饭。
等吃完饭,收拾利落了,天早就黑了下来。请来的匠人和帮工的,大都散了,有两个匠人住的比较远,干脆就不回家。现在天气暖和了,他们就在工地上搭了棚子,晚上就睡在那,正好帮着看工地上的砖石和木材。
连守信推了个平板车,上面放着两个木制的食槽,还有一扇用木板拼接的门,一家人就往老宅子里来。
上房已经点了灯,连老爷子吃完了饭,正站在门口抽旱烟,见连守信来了,就把人招呼过去,问连守信房子盖的怎么样了。
连蔓儿家盖这个新铺子,连老爷子要给他们帮工,还提出让连守义爷三个,加上连守礼都辞了山上的活计,也去给他们帮工。
连老爷子是好意,但是一家人商量过后,还是拒绝了。
连家要花钱的地方多,要不然也不会让连守义那么去山上干活。如果来给他们帮工,他们要给钱,又不是那么回事,不给钱,上房就少了一大笔进项,连守信心里也过意不去。
连守信把这意思大概跟连老爷子说了,连老爷子见他们人手充足,也就没有坚持。不过背后私下里,连老爷子很是叹了几口气。他认为,连守信不让兄弟侄子帮工,还有个理由,就是怕麻烦。
连老爷子没有想错,连蔓儿一家,包括连守信自己,都很“怕”连守义,只要有一点可能,他们的事就不想和连守义有牵扯。
连老爷子倒是自己给连守信帮了几个工,后来被连守信给劝回来了。盖房子活重,最近连家事多,连老爷子心不闲。连守信说了,要连老爷子有空,就去帮他照看两眼,不用连老爷子干活。
他们爷俩站在那唠嗑,连蔓儿几个就将门扇和食槽从车上搬下来,安置到鸡圈里。食槽有两个,连守信说一个是鸡食槽,另一个,是被张氏准备养鸭的。
“明天,咱就在这夹一道帐子,一边养鸡,一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