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吃饭了。”
夏姜端着一碗瘦肉粥一碟小青菜放到了矮桌上,这瘦肉粥是一大早起来,将肉剁得碎碎的又加了姜片和精米熬出来的,熬了足足一个时辰,这会儿子软烂可口,香气横溢。
青菜里加了切成菱刀块的猪肝,给他补补血。
夏姜搬起小桌,将小桌直接放在了秦子悦腿的上方,靠近胸口,以便他更轻松地用饭。
摆好了碗筷,她也没着急走,拉了一个凳子坐在旁边,将缝了一半儿的棉衣重又拿起来摊在膝盖上,给针认好了线重新做起活来。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做起棉衣来倒是比上回儿觉得简单轻松多了。
上回儿给沐夕尧做的时候。。。。。。
这名字就跟十分热衷于钻空子的投机倒把者一样,只要一不留神就能从心底的某个锁得死死的监牢里钻出来,然后冲着你肆无忌惮的叫嚣,让你翻来覆去的疼。
夏姜脸上虽没什么变化,但一双手却仅仅攥着衣角,指甲把掌心抠破了都没发现。
她强压下心头的这份悸动,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声:
想他干嘛,一个骗子!
就该把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统统打包起来然后远远的扔掉!要是记忆能像清除缓存删除图片一样轻松简单就好了,估计这世界上所有让人头疼的烦恼至少也能减轻一半。
谁能想到,这场期盼已久的初恋还经历过任何美好就如此草草的收场了,结局还是狗血的三角恋。
失恋就失恋吧,还被人从背后插了一刀,让人耍得团团转。
有人跟她一样惨么!
郁猝郁猝!
到现在,夏姜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愤怒多一些还是伤心多一些了。
算了,算了,把这些统统埋了!
年少轻狂的时候谁还没经历过真心喂了狗咋滴,没谁地球都照样转,姑娘从今天开始就要把那人忘得一干二净,好好赚钱买百亩良田然后找个好夫君嫁了!
棉衣突然被人拿走了,夏姜这才回过神儿来,抬头一看,秦子悦正好好地看着她。
她讪讪一笑,伸出手想重新拿回棉衣。
“手刚好,不要做这些了。”
“没事,锻炼锻炼恢复得更快不是,再说了洒了你给的药早好了。”
棉衣重新回到了她的膝盖上,“你快吃吧,凉了伤脾胃。”
她重新拿起针来在尾端打了个结,又从腋下的部位穿出来,想着先把两个袖子缝好。
“我今日要回第一楼去。”
“你伤都还没好。”
“无妨。”
“我是担心。。。。。。”
“没事,第一楼还没人敢要我的命。”
“那好吧,你等我收拾收拾东西,我陪着你回去。”
秦子悦凝眉想了一瞬,终于开口道:“也好,今日正好见见师父。”
“师父。”
秦子悦一踏入听风轩,便恭恭敬敬对着佝偻在桌子边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干什么的老爷子鞠了个躬。
夏姜第一次踏进这里,既好奇于摆设的另类,又好奇主人的品味。
啥样的人能把屋子造成这样啊:别人家墙上挂得都是山水名画,这屋子墙上挂得都是珍馐美味,最夸张的是里面竟然有一副硕大的红烧猪头的画像,而且足可以用以假乱真栩栩如生来形容了,夏姜忍不住一阵恶寒。
这还不算,他家的摆设也够稀奇的。别人家的屋子都是放个博古架,弄个古董花瓶啊摆件啊什么的,他那博古架上放了些什么,有象牙的筷子,有石雕的小锅,甚至还有一个类似于古代老北京涮火锅的那种器具。
这难道也是个吃货,自家哥哥没被教歪真是苍天看顾啊。
那老头拿起一旁的巾帕试了试嘴才转过身,他这一转身,两个人都惊住了。
“是你!”
“是你?”
夏姜下意识地躲到了秦子悦的背后。
秦子悦看得莫名其妙,再看师父,两个眼睛放着精光,一副看见猎物的表情。
他们见过?
夏姜顾不上跟秦子悦寒暄,秦子悦宽大的后背刚好能挡住她,她踮着脚尖慢慢朝后退,心里盘算着,只要一挨着门槛,拔腿就跑,以后这地方儿她再也不来了。
还没退到门槛那,只听“咔哒”一声,吓了她一跳,下意识地回过头去,两扇门板已经严严地合上了。
“师父,”秦子悦嗔了他一声,“别吓到枝枝了。”
“谁?”
老头立刻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几步到了秦子悦面前,直直地瞪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她是枝枝!”
老头仍不相信似得,看了秦子悦一眼,又看了夏姜一眼。
“真的是。”
秦子悦从怀中掏出了那枚摔成两瓣的玉佩递给他师父。
老头接过玉佩,手竟然不听话地颤抖了起来。
他一双长满了粗茧的手细细摩挲着那枚玉佩,好像要将玉佩上每一道花纹镌刻进心里一般,良久才又抬起头看向夏姜。
“你真是枝枝?”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夏姜还是有几分怕他的。
老头受惊似得再次将目光转向秦子悦。
“我也不知为何,大概因为那时她还小,之后又被青微山的人捡到养大,不记得也是有的。她肩膀上那颗痣我看过,下时候腿上留的疤也有。”
闻言,老头子眼里闪过一抹极浓郁的伤心,那神情让夏姜都触动了几分。
他又一次盯紧了夏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