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的直接砍了了事,砍他个俩三的,我看谁还敢冒头。听一个女人在那唧唧歪歪,也不嫌丢人的!”
小六子把大刀吭哧一声仍在地上,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李翎横了他一眼,示意一旁的侍卫把他架出去。
这一举动更是激怒了小六子。
他双手叉腰,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我看谁敢!”
侍卫为难地看向李翎。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押回去。”
“李翎!”
“押下去,只会耍横的东西!”
“你骂谁呢!”
“骂的就是你,喝了两碗黄汤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也不看看今日是个什么情况!”
小六子被李翎这几句话彻底激怒了,他猛地挣脱了一旁箍着他的两个侍卫,挥着拳就朝李翎打了过去。
李翎毕竟是个文人,没想到小六子喝了酒这么浑,一时愣在那里没有动。
申眼疾手快,挡在了李翎的前面,伸出手接住了他挥来的拳头。
小六子块头大平日里又经常操练,申挡得十分吃力。
没多大会儿,小六子双眼猩红斗得正酣,申却渐渐落了下风。
眼看着申被他顶着后退了几步,拳头几乎要到了他眼前。
夏姜猛然走近他二人,冲着小六子挥了挥袖子,暗暗地给他胳膊上洒了包药粉。
那是之前找老哥配得,不会伤人性命,但在两个时辰之内会让他奇痒无比。
这家伙如此嚣张合该治治他。
如今的情势本就十分不易掌控。
若再因烧蝗之事跟百姓起冲突,甚至草芥人命。
百姓明面上不敢违拗,暗地里必不会尽心治蝗。
若这次的蝗虫之灾没有治理好,在京都泛滥,太子便是没有办好这件差事。
到时再经有心人挑拨把今日之事传扬出去。
岂不等于自己把东宫之位拱手让人。
这道理申懂,夏姜懂,李翎懂,但像小六子这样的武夫不懂。
稍有不慎便是祸事。
“传令下去,这三日任何人不得饮酒,违令者斩。”
“是。”
那军士走后,李翎便躬身替小六子给夏姜和申赔了个不是。
“夏姑娘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一个大老粗,心眼不坏就是没念过书,为人粗俗了些。”
“李主簿不必挂怀。”
“谢姑娘宽宏。”
说完他又将身子转向申,对着申抱了一拳,“还请公子恕他不敬之罪,他对太子忠心耿耿,就是性子急躁了些。”
“我不会跟他计较的。”
“多谢公子。”
李翎顿了顿接着说道:“今日一早便派人下去游说了,不过虽费尽了口舌,百姓仍然执迷不悟,认为蝗虫是万万烧不得的。若强行处置,恐百姓会生乱,即便能将这次的虫灾压下去,于太子也是大大不利的。公子、夏姑娘,你们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
“依我看,自然是先让当地的父母官做表率,只要他们敢烧,百姓的畏惧之心就会减轻不少。不奉命执行的就直接撤了,总有几个敢为人先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直接撤职恐怕他们暗中会做手脚,到时得不偿失。”
“你顾虑的也对。”
“那就用钱砸。”
“啊?”
“啊?”
两个人闻言都十分惊诧,齐齐将目光转向夏姜。
“重赏之下必有勇士。”
夏姜看着二人,继续说道:“一面是撤职外加有可能惹怒太子,一面是可能因此事立功晋升,还有大量的封赏,是你们的话,你们选啥?”
“当然是后者。”
“对啊,都是人精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
“所以啊,就用钱砸。至于如何说服百姓,他们自己会想办法的。”
“夏姑娘的主意倒是极好的,只是只是,我们手上暂时拿不出多少钱来。。。。。。”
李主簿话没说完脸先红了,太子自幼受圣上教导,专心朝堂,市井之事从未涉足,所以哪有什么进项。
这钱国库自然是不会出的,太子府又拿不出。
“我有,这事儿你尽管放开了手去做,我现在就命人回京都去取。”
如果现在的这一幕变成动画的话,画面中肯定会出现许多桃红色的小星星。
反正夏姜觉得,李主簿如今看向申的目光是满满的崇拜加感激。
估计心里还得感叹一句,有钱就是有底气啊!
李主簿也没耽搁,不放心底下的人,他干脆亲自上阵了。
把当地的父母官统统聚集起来,亲自做工作。
威吓加上利诱,再一个一个的瓦解,最后还挺有成效。
有几个当场就表态到时候愿意去烧蝗虫。
有敢为的便好。
重赏之下必有勇士,夏姑娘这主意好啊。
李翎暗暗感叹,不愧是青微山出来的人,虽是女子也是个有真本事的。
不止要鼓动这些个地方官,还要鼓动百姓。
反正申公子说了,需要多少钱说一声便好。
到时候可以先张贴榜文,在城中大肆宣扬,以收集的虫尸为准,满一斤便可奖励一定数额的钱财。
这城里的混不吝多得是,到时候可以多给他们点儿银子让他们先造造势。
对就这么办。
李翎从官署出来就打算去天桥底下找几个混混,不过他是文官,恐压服不了他们,便想到了小六子。
所以没有直接去,想回驿站叫了小六子一起去。
结果刚进了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