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天姜子牙斩了崇侯虎父子二人,军士将二人首级献上中军。
那崇侯虎临死之前大叫,所以被砍下脑袋时面目狰狞,比一般的首级更显凶恶。
姬昌猛一受惊,直被吓得魂不附体,忙伸手掩住双目,大叫一声:“骇杀孤家!”
就此茶饭不思,身体一天差似一天,也不知此时此刻,姬昌心中是何感想。
当年他给自己卜算,称自己可得善终,可现在被吓出病来,最后死在榻上也不知算不算善终。
整个原文,姜子牙斩首无数,明确命令军士‘斩首回报’的就只有杀崇侯虎这一次。
其他都是‘斩首’‘斩首号令’‘推出斩首’。
至于说这次是姜子牙故意把姬昌吓死。
还是因为不小心吓死了姬昌,所以以后一直小心。
再不让军士‘回报’,以免把那些将军也吓死几个,那就不得而知了。
咱们也不妄加揣测。
就在姬昌等人回到西岐不久,又接到探马信息。
“报大王、丞相:天子率军马二十万兵进崇城,将北镇诸侯诛杀殆尽,并且设州置县,委派官员,派兵种地,计丁给田。”
“什么?”姬昌大叫一声站起身来,却一头晕,又摔倒在地。
“大王?大王?”
底下文武乱作一团,急忙忙将姬昌抬进后堂请医救治。
好一会,姬昌醒来,说道:“丞相留下,其他人暂且退下。”
众将听令,推出门外,只留姜子牙一人坐在姬昌床边。
姬昌开口道:“天子设州置县,委派官员,丞相如何看法?”
姜子牙思考片刻,说道:“设州置县此乃千古未有之事,若成,怕是大商国力还要翻倍增强。
“不过,天子将诸侯诛杀殆尽,此乃取乱之道。”
姬昌缓缓点头,“丞相之见,与孤相同,可惜孤沉珂未起,不然定当再赴北镇。”
姜子牙说道:“此事不急于一时,大王可将天子暴行通告天下,东公侯姜恒楚,南公侯鄂崇禹及其麾下诸侯,必定人人自危。
“届时大王登高一呼,从者云集,定可取而代之。”
听姜子牙说完,姬昌却把脸一板,“丞相说的哪里话,方今天子虽施暴行,于孤还有君臣名分,不到乖离的地步。
“孤北伐崇侯虎,虽然斩逆而归,外表平静实则内心惶恐。
“虽说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可如今明君在上,未曾请示天子,而自行诛戮,是自专也。
“况孤与侯虎一般爵位,自行专擅,以作征伐,也是大罪。丞相以后切不可再说此等话。”
一番话把姜子牙说了个哑口无言,只能沉默,只是在心中暗暗感叹,崇侯虎死的真好。。
这时姬昌又开口道:“孤现在单独召见丞相卿,并没有其他好说的。
“自从杀了侯虎之后,孤每夜都能听见侯虎悲泣之声,一闭上眼睛,就好像看见侯虎站在孤之榻前。
“孤,应该是活不长了。”
“今天召见丞相,有一言相告,丞相谨记:
“孤死之后,纵然天子为恶,切不可听诸侯、文武之挑唆,以臣伐君。
“丞相若违背孤言,冥中不好相见。”
说完,泪流满面。
子牙忙跪地启奏道:“臣荷蒙大王恩宠,身居相位,敢不受命!若负君言,即系不忠。”
心中却想到:“待到伐商功成,我自去昆仑山修道,谁要与你冥中相见。”
君臣二人正在这里惺惺作态,门外侍者通报:“二殿下姬发进宫问安”。
姬昌看见姬发进来,也高兴说道:“好孩儿,孤正要遣人相召,不想你就来了。”
姬发下跪行礼问安毕。
姬昌说道:“我儿尚且年幼,待我死之后,恐怕你妄听他人之言,肆行征伐。
“我有一言,你牢记在心,纵然当今天子失德,你亦不得造次妄为,以免留下以臣弑君之名。
“你过来,拜子牙为亚父,早晚听训指教。
“从今以后,听丞相之言,就如听我一言一般,可请丞相坐而拜之。”
姬发请子牙转坐上首,当即拜为亚父。
礼毕,姜子牙在姬昌榻前叩头。
哭泣说道:“臣受大王重恩,虽肝脑涂地,碎骨捐躯,不足以酬国恩之万一!
“大王切莫以臣为虑,当宜保重龙体,不日定当痊愈。”
姬昌摇摇头不答话,转对姬发说道:“商虽无道,屠戮北镇诸侯,然我等身为臣子,必当恪守其职,不得僭越,不然遗臭后世。
“我死后,你要睦兄爱弟,悯恤万民,我在黄泉之下也可瞑目。”
缓了一会,又说道∶“我还有三句话,你要谨记。
“见到为善之人,行善之事,或收麾下,或给嘉奖,千万不要错过;
“见到不平之事,行侠仗义不要迟疑,要躬身施行;
“远离不良之地或不善之人,不要与之相处。
“此三者乃修身之道,治国安民之大略,你定要牢记,身体力行。”
姬发流泪再拜,“儿记下了。”
最后时刻,姬昌提起一口气,大喊道∶“孤蒙天子不世之恩,再不能目睹天颜直谏矣!”
说完咽气,亡年九十七岁,时帝辛二十年仲冬。
姬昌死后,姜子牙站起身来,擦擦头上汗水。
腹诽道:“此刻又没有外人,向天子表忠心给谁看?真是演戏演了一辈子,演的自己都信了。”
此时姬发也站起身来,二人商量姬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