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么多年,你只怪我们的不满,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丧尽天良,害你胞姐,世间几人能容?”一直不开口的欧阳殴直叹气,这个府邸终究是树倒猢狲散,不再延续下去。
远娇忽地哭出声来,她已经不再年轻,人往往老去,伴随着是善德和福气,但她不是,她害死胞姐,与她尚有的几分人伦下,也不再可能,只是一想起当初那个阳光明媚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便不能释怀,是她执着了,才会助纣为虐。
白宿一头雾水,果然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自己这个外来的敌人。
“别哭了,我忍你们废话好久了,能不能体谅一下我,把废话讲完,啊!哭哭哭,我怎么看不到哭点在哪里?”
远娇哽咽着断断续续说着,但更多是自言自语:“之后,姐姐怀孕了,举府欢腾,只有我,抱着喜饼在屋子里哭个不停,但我也想笑,那是我的姐姐呀,可惜呀,我不管做什么表情,只能流眼泪,想必整个府不高兴的人只有我吧,连阿狗阿猫都是跳跃的。”
白宿换了一个姿势,看到晚姑还是把药服下了,大夫从来都把自己的伤口看轻,不过见她面色好了一点,也松弛下来,转而看着伤心的远娇,真搞不懂这个女人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我压一百两她害死她姐,但是深宅大院,这些事情多扒一扒随便就是一连串……
“但是,谁都没想到在那个夜晚后半截,所有的人都闹腾累尽后,他来了……”
众人随着她低沉的语气,似乎穿过或明亮或黑暗的时光回到了那个万籁俱寂,喜气洋洋的晚上。
远娇哭肿的眼睛沾一点眼泪水就疼,她打开窗,看着高悬的明月,心里愁思无解,她的归宿不在这里,可是她好像她的归宿在这里。
“月神呀,传说你是世间数一数二的美女子,你看我,尽然外貌不尽人意,为什么不给我一段美好的姻缘?我想要的不是他有多好,只是一定要有缘分……就好像千里迢迢只为来到我身边,就是我一个人的……”
小女子美好的话在寂静的夜里尽显单纯和渴望。
“咚咚……”外面有人敲门,这大半夜的会有谁来?她起身打开门,月光如柔水,尽洒在欧阳陨身上,他坚毅的脸庞有着淡淡的忧愁……
“姐夫?”远娇就算再贪恋他,也不敢大半夜去找他呀,这半夜想会,怎么想怎么不合常理。
欧阳陨疲惫地扯了扯嘴角。
远娇心疼他:“这么累不知道休息,身子是自己的,只有一个,何必这么糟蹋?”
“刚把你姐哄下去,我来事找你问目录的。”欧阳陨揉揉眉头。
远娇才想起他前些日子拜托自己收集养血药材目录,她轻笑一下,“我去给你拿。”她转过身子,后面便是一阵咳嗽,便停了下来。
“姐夫,这么晚了来拿,你不会是想现在看吧?”
“嗯,明天我还要陪你姐姐去天桥下面逛逛,去找个算命先生给孩子测一测。”
“姐夫,这人也是血肉之躯,你怎么能这么不顾自己的安危,你回去吧,明天我再送过来。”她这下肯定不会给他的,而且还很生气,这人怎么不心疼自己,姐姐也是干嘛东跑西跑,两人待在屋子里,你看你的,我看我的,不好吗?
欧阳陨一直站在外面,他抬脚走了进来,一步就跨到远娇跟前。
“给我……怎么眼睛肿了……”欧阳陨伸出手来刚想摸,远娇躲了一下,她别过头,后退了一步。
“更深露重,思乡了,好久没见爹了,可能我这些日子就要走了。”再不走,就要逾越了,她可不会怎么隐藏心事。
“想来是的,你也来了快一年了,回去看看老丈也是好的。”欧阳陨并没有感到一丝尴尬。
“只是你姐姐这些日子可能也需要你陪陪。”
“何须用我,你陪她逛东窜西,用不着我。”远娇依然背着他。后面的男人不出声,不会说重了,显得我太无情了,他不高兴?
回过头,男子一直在微微上扯着笑看着他。
“笑什么,你有什么好笑的?”为什么要对他笑,面冠如玉,薄唇抹朱,即使看上去疲惫不堪,但依然丰神俊朗,这样的人注视着,怎么不叫人怦然心动,只是他已经名草有主,还是自己的胞姐。
“我不是嘲笑,我是欣慰,你是我见过做事最认真最心细的人,没想到这么谦虚,倒是跟你姐姐有一点不同。”
“我姐姐是有一点骄傲,但她和我哥哥就是完美,人傲一点都是应该的,不像我……”她摸摸自己小小,瘦削,干巴的脸,还不论怎样都黑黢黢的。
“你很好,认真,对人也谦虚有礼。”
远娇忽地没忍住笑了,虽然她知道这多半都是客套,但是依然很受用。
“我前些日子为你配了一种精华乳液,养肤很有效,你可以试试。”
远娇半捂着自己的脸,“什么时候配的,你不是一天到晚再陪姐姐吗?”
“想着想着就成了,也没费多少功夫,试试吧。”
远娇耸了一下肩,“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试试吧,也不知道你三心二意做出来的东西怎么样?”
“你要是不合适,我再改,但是请你能不能晚点回去?”
“干嘛?你这么多仆人,还要我留下来伺候你老婆?你还真把我当友人了。”
“不是,只是你做事毕竟放心,再说了你全权负责你姐姐,也免得几个人合作不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