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满了泥污的手抓在湿软的泥壁上,手指深深扣入其内,冰冷刺骨的湿泥嵌入了手指的指甲之中,令人又痛又冷,难以忍受。
樊什向上爬了几米,可是软泥很容易被扒掉,抠入泥土里的手指时不时就会将一大块软泥从壁上抠下来,或者是脚下垫脚的泥被踩塌掉,这便让樊什努力了几次都无法爬出这个坑。
还好这坑的壁是有一定坡度的,樊什在经过几次的努力后,还是在傍晚之前爬上来了。
天色微微昏黄,太阳开始要偏西而去。
身上的衣服破旧也就罢了,还带着结了冰霜的湿泥,即便在烈日之下都会寒冷不已,更别说现在这个时刻了。
樊什迷茫地看向四周,却不见任何动静,冰天雪地之中,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之间好像只有自己一人一样。
一种孤寂无助的情绪充满了樊什的心头。
冰天雪地中,寒风刺骨,樊什背上绑着的剑结了一层冰霜,紧紧粘在了背后裸露的皮肤上,看起来异常冰冷。
只是到了如此境地,樊什早不觉背上传来的寒冷,他只知道背上已是没了知觉,如今是一片麻木。慢慢地,他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冰冷刺骨当中渐渐失去了知觉,再接下来就是一直在走动的腿,然后就连整个人都没了知觉。
樊什倒了,他倒在了雪地中,将积雪砸出了一个人形的坑来,这多亏没有下雪,不然就要活埋在此处了。
雪地中倒着一个人是很难被远处的人发现,却很容易被天空之上的所猎鹰发现。
……
“老人家,你没事吧!”
“他还没死,带他走,先去个合适的地方扎营,煮些热水给他。”
“好的师傅,那边有一个坑,要不去那边看看?”
“你看他脚印,不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那去哪?”
“就去坑那里!”
“呃……”
……
最近入春了,天气却没有太大的回暖,小雪倒是时不时就会下那么几场。
春天的雪和春天的雨都一样,不会连绵不绝地下上一整天,一般都是下了有那么一会儿天就会开了。
一处小石崖边上的凹坑里,柴火烧得正旺,不断在噼里啪啦地响着。
“咚……咚……咚……”
一个小泥盆中装着半盆的水,而崖上的石块不断有泉水渗出,顺着一块微微向下突出的石头凝聚在石头尖上,然后滴落于盆中。
水滴滴落的地方有点高,滴落在盆中后溅起了些许更小的水珠,有些水珠依然落回盆中,有些水珠却是溅出了盆外落在石面上,然后瞬间结成冰霜。
很罕见的是,这盆中的水在如此寒冷中也不会结冰,若是其它地方,水滴在空中的时候都已经成了冰,哪能落在盆中,落在盆中的定然不是水滴,而是冰粒。
“好剑呀!这把剑是一把好剑。”
小娃娃一边吃着烤兔肉一边看着身前的剑。
剑无剑鞘,在两天前,它与救回来的老人被霜粘在了一块,是被孔纬用温水溶掉了霜才取下来的。
孔纬在旁边为老人擦了擦身子,现在正在为他穿上棉袄,奈何老人身材高大,孔纬的棉袄有点紧。
孔纬看着小娃娃说:“师傅,我已经通知了军营,再过两天就会有人过来接走这老人家了。”
“剑是好剑,人也是贵人,记得我们第一次见他躺在雪地里吗?身上没有多少衣物,就只剩几片烂布,却能在冰天雪地中活了过来,若是常人,早就成了冰棍了。”
小娃娃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穿着不合身的棉袄的老人,小手抓着长剑,将长剑递入火堆的火苗之上。
稍稍烤了一下剑,剑变得热乎起来,小娃娃收回了剑。
然后小娃娃从身边拿出一块木头来,可见小娃娃早就已经准备好要用剑来雕刻这木头的了。
这木头已经雕刻成型,可是尚未开刃,看起来是一把刀,刀身有七十分左右,刀柄有三十分左右,祥云刀格雕得异常精细,层次分明很是好看,刀身无刻纹,就好像民间常见的唐刀。
小娃娃一直不敢用骨刀开刃,是怕骨刀不足以开刃,开刃需要平整光滑统一,最好是一次便雕好,避免二次雕刻。
虽然剑不是自己的,剑的主人也还未醒过来,自己擅自使用他剑确实有些不妥,不过机会就此一次,自己若是错过了就很难再有了。
小手抓着剑柄看起来有些不太协调,就好像一名还未会走路的小娃娃偷偷地爬着去玩耍起长辈们摆放在一旁的剑那种场景。
谁也很难想象一只还没有剑身大小长短的小手能够如此流畅地挥动一把相对沉重的长剑。
小娃娃没有剑气,也没有刀气,不过就连身上的元气传达在手中的剑时,剑身也是一阵颤抖,不愿服从。
小娃娃是何人?只见他另一只小手随手一拍剑身,剑身更加颤抖不已,发出一阵清脆却低沉的剑鸣之声,就好像手中的剑在委屈地呜鸣一般。
小娃娃觉得手掌被剑震得不舒服,开口道:“给你脸?别给我在这闹!”
此言一出,剑身马上就稳定了下来,小娃娃的元气也终于覆盖在了剑身之上,小娃娃也懒得将元气注入剑中,附在其外层就足够了。
只见小娃娃拿起木刀,倒立插入地上的硬泥之中,手握长剑,手腕微微用力,剑刃稍稍割破木头,他有力往上一提,只见刀刃的一边已经完成。
有了好的工具确实十分简单,再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