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下起了大雪,宁放从清风楼出来,喝的微醉,外面已经是一片银白。
过了几天,宁放早上起来后去茶楼喝茶,便听郑秀才说起前日城外发生的一件事。
腊八那日,知府钱仁谦的千金小姐出城游玩,碰到下山的小神龙,被小神龙关在破庙关了一夜,此事震惊了整个齐州府。
“听说那钱小姐只带了两个丫鬟就出城游玩,山贼如此横行,也太猖狂了。”
“咳,世道不宁啊”
郑秀才义愤填膺,如同自己被侮辱一样。堂堂知府千金被山贼在野外关了一夜,的确让人难以想象。而对普通人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腊月二十,齐州府沉浸在新年的气氛中,不管穷人富人,过年都是一样的心情,李冶忙着准备年货,精打细算,这丫头是过日子的,楞是营造出了过年的氛围。
早上,宁放在屋里看了会书,这段时间他躺在床上哪里也去不了,把吴安世给的那本药材方面的药书翻了一遍,搁以前去保安堂当小伙计,对落魄富二代宁放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刚卖了一块田,加上雪灾明年肯定饥荒,谁也保不准后面的事。
“公子,这两天西门里有耍把戏的,听说是京城来的班子,你去看吧。”
李冶在外面喊了一声。
宁放合上书,伸了个懒腰,每年到了年关,西门里就有外地来的耍把戏卖艺的,而且不比平时,都是从京城大地方来的,热闹非凡。
李冶喊完,就跟着邻居一同去看热闹了。
宁放走出屋,换了件衣服,出了门往西门口走去。
外面已经是一片热闹景象,小孩子在雪地里嬉戏玩闹,穿着光鲜的有钱人提笼架鸟,菜农穿着虽然破旧,却干干净净,成群结队地向西门口涌去。
到了哪里,耍把戏的地方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挤不进去,宁放摇了摇头,却看见郑秀才和沈姑姑也在前面,自从上次棋会过后,他好久没有去过棋院,也是第一次见到沈姑姑。
几个月不见,原来那个穿着破旧,面有菜色的沈姑姑不见了,取代的是一个眉眼清秀,举手投足散发英气的女子。
沈姑姑被赫老夫子收为棋院弟子后,因为是白山棋院,也是齐州府第一位女棋手备受关注。而她也不负众望,接连打败了前来挑战的人,名震一时,引起了齐州府各界关注,不时有人捐助棋院,棋院的日子也好过起来了。
“宁公子”
郑秀才也看见了宁放。
沈姑姑转过头,笑盈盈地向宁放问好。
“宁公子好”
“沈姑娘”
郑秀才和沈姑姑也是来看杂耍,来晚了挤不进去,三人聊了几句,周围人越来越多,挤不进去,纷纷失望地抱怨。
沈姑姑突然做出了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举动,走到人群中间,唱起了小曲儿。她原本就是卖唱女子出身,不过机缘巧合进了白山棋院,此时,心情大好,便即兴唱起来。
……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摇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一曲唱起来,声音动听悠扬,如黄莺婉转。
“沈姑娘……。”
郑秀才大惊失色,宁放也是目瞪口呆。即便大德朝对女子礼法束缚较轻,沈姑姑如今可是齐州府名人,白山棋院第一位女棋手。当街唱曲儿,这简直匪夷所思。
功夫不大,周围就轰动了。齐州府第一位女棋手唱小曲,被白马寺香会上少班主慕容廆的亮相还让人震撼。
整条街都轰动了,原本围着看杂耍的掉头跑过来看沈姑姑,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郑秀才吓得脸色都变了,连连摇头:“堂堂棋院棋手,当街卖唱,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人海中,没人听得见。
沈姑姑唱完一曲,围观的人群喊着再来一曲,无奈只好又接着唱起来。
这一天,千人围观沈姑姑唱小曲,附近茶楼,任店,商铺里空无一人,所有人都跑出去围观。
直到午后,气急败坏的郑秀才挤出人群,把棋院院长赫老夫子找来,才中止了在郑秀才眼里的闹剧。围观的人群也都散了。
宁放随着人群往回走,听见后面有人喊他:“宁公子。”
他回过头,看见顾老和小妾走过来。
“宁公子,背上的伤好点了吗?”
“好点了,您老怎么也来了?”
“呵呵”顾老掀须:“这几天京城来了杂耍班子,拙荆嚷着要来看,想不到却目睹了一位奇女子。”
“顾老是说沈姑姑?”
“嗯”顾老含笑点头:“此女不拘小节,英烈豪爽,韩老没看错人,不错不错。”
“一个棋院女棋手,当街卖唱,明明有辱风化,你们男人呐,都是这样。”
一旁的姜氏撇撇嘴,一脸不屑。
顾老摇摇头,却没有和小妾争吵,而是邀请宁放去茶楼喝茶。
三人来到茶楼,要了最好的茶,谈论起刚才的一幕,仍然感到震惊。而茶楼里陆陆续续进来的客人也都在津津有味的讨论着那一幕。
“宁公子,无赖姚五向白文喜的宁津种发出挑战了,你知道吗?”
“哦?”
宁放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自是第一次听说,顾老叹口气:“秦白茅死后,韩老和我都在担忧姚五不会停手,他要打遍整个齐州蛐蛐圈,果不其然,十天前姚五正式向白文喜约战。”
“白文喜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