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ken何氏来番入京,待了不到一年。人没认识几个,官话更是说的四不像,脸皮子比林太太还薄。再也没想到,会被傅振羽这样推了出去。
跟着范夫人到了帽儿胡同后,听闻她要找牟信,不等范夫人发话,她已道:“我叫人找去。”
牟信那里也得了李子坚的嘱咐,很快过来。见妻子焦急地在二门上打转,一副快哭的样子,脸色有些不好,因问:“你打着范夫人的旗号找我?”
“没有,是夫人找你,我有事和你说,就说来接你,顺便说话。”
牟信的脸色这才好一些。
他的小妻子不聪明不打紧,反正他也不是多么厉害的人物。但是,品性一定不能有问题。
时间紧急,又处在慌乱中的何氏,没发现夫婿的不对劲,三言两语忙把傅振羽和范夫人的临时决定的事说了,又把傅振羽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夫子让我只管跟着范夫人,做自己能做的。可我还是好怕啊,夫君,怎么办?”
牟信私下里一直称呼傅振羽为夫子,何氏便跟着这么称呼。
何氏没见过别的夫子,只听弟弟提过夫子是如何可怕不能得罪,是以,同傅振羽往来之际,即便傅振羽笑眯眯的,很好相处的样子,何氏依旧怕她。
牟信听了缘故,立即低吼:“照着吩咐做就罢了,做错也不打紧,就这还怕?固表兄把我丢这儿,让我一个人去接待那些翰林郎中!我压根都不知道怎么做啊!”
前不久,李子坚找他,直言要他留在京城。
原因也很憋屈。因为李子坚要为外甥铺路子,光有他这个舅舅不够,父族也要出人。李子坚的亲姐夫、牟信的亲大哥是指望不上了。是以,李子坚说,他和傅振羽亲自教牟信,提供人脉,要牟信五年内中举中进士。
牟信不是那不知好赖之人,知道这是别个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便是再难,他也会咬牙挺住!这个决定才做好没几日,李子坚竟让他独自招待翰林,指导的话就一句——
“记住一点,你是代我去招待他们,把你那秀才身份忘就行!”
这怎么能忘!
李子坚总算没坑人坑到家,还给了他一个管事做助手。可不管那管事多么能干,他牟信还是唯一的主家,总要和那些官员寒暄的。
什么?
那些都是小官?再小的官也是进士出身,不是他这个小小小小的秀才好么!牟信一紧张,便把李子坚提醒那句忘记身份的话丢到脑后,开始和媳妇诉苦:“还让我以他的亲眷自居,让我不要给大嫂丢脸。可我只是个秀才,来客至少是进士!进士不是非常少的么?京城怎么就这么多呢!”
牟信一边说,一边薅着额前的头发。
而何氏那里,发现这世上有人比自己还惨,顿时平衡了,不厚道地扬起嘴角。在牟信不满的目光中,生生憋住,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说话太久了,夫人怕是等急了呢。夫君快快想一想有什么可以问范夫人的,等下见到人后只管问。”
牟信叹息着,随媳妇去见范夫人。
范夫人捡了要紧的事问了几句,提醒他:“细节上的小事只管让人去做,你只以子坚的兄弟身份,以礼将人送上堂,他们自会自行扎堆说话。切记,你身后的人是子坚,勿要露怯。”
只要不露怯,牟信好歹是个秀才,礼仪也算到位,总不会有错。
牟信额头上的汗细细地出。
合着不是固堂兄一个是这样啊,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目送可怜的夫婿离去,何氏没了先前的紧张。跟着范夫人,按照范夫人的指示行事,时不时添一些她母亲招待亲戚时的动作。她这小小的主动,立即得了范夫人的鼓励,于是何氏接人待物就更自然了。
待听闻下人来报:“汝宁人氏、庄浪知县袁夫人送了贺礼。”
何氏主动道:“夫人,我去迎一迎吧?”
范夫人原本觉得不用,可见她提及,便应了。
二门上,时隔一年再次踏进帽儿胡同李家的君清箬,望着热闹的街道,想起去年由仆妇迎进去的委屈。
此刻想来,真真是矫情。
自家夫婿不过是个七品、还是那么偏远的知县,拿什么和李家比?人家李家能收袁家的礼,袁家就该知足了。
就在君清箬以为自己还是仆妇迎时,看到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妇人走了过来。小妇人虽说衣着不出彩,但绝不是奴仆。正疑惑着呢,她听见那妇人,用汝宁方言问自己:“姐姐便是汝宁袁知县的夫人吧?姐姐是汝宁人吗?”
君清箬判断不出来她是谁,浅浅笑着,颔首:“是,我父亲是汝宁府中天书院的君夫子。”
小妇人显然知道君夫子是哪个,立即羡慕地说:“我想起来了!君姐姐还是袁探花的妻子。可惜,你们成亲那会儿,我爹只是个秀才,我们家没能去书院吃喜酒,也没能去袁家吃喜宴,没见过姐姐。”
君清箬已经很久没收到这样的羡慕和夸赞了,若是去年听了这样的话,大抵是很开心的。至于现在,她轻轻笑,道:“那时在汝宁没聚成,现在在京城遇到,也是一样的。不知妹妹如何称呼?”
小妇人立即歉意道:“是我疏忽了。我夫家姓牟,娘家行何,两头排行都是三。”
君清箬的消息渠道少的可怜,但是汝宁的一些事,君夫子都写信告诉了她。李子坚和姐姐流落到汝宁,弟弟被南湖书院所救,姐姐却是被农夫所救,嫁了恩人。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