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玄迟和黑衣女子掌风合二为一,互相以内力抗衡的高大身影,他唇角勾了勾,忽然从袖管里取出一柄已经有几分锈划的手枪,枪口对准他的背门。
枪确实已经有多年的历史,但,这些年来他一直好好保管,这枪,依然能用。
“砰”的一声,子弹迅速向楚玄迟射去。
听到声响的楚玄迟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感觉到一枚暗器以惊雷之速向自己袭来,他内力依然和黑衣女子在纠缠,根本无法抽身,唯一能做,只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一躲。
“噗”的一声,子弹从他后肩没入,剧痛顿时蔓延,一个分神,黑衣女子掌风加剧,砰的一声巨响后,他高大的身躯被袭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在地上。
张嘴,一口鲜血狂涌而出,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两人,他摁着被子弹穿过的肩头,迅速点下数个大穴,防止血流得更快。
想要爬起来,却似已经无力爬起了。
“原来,玄王爷也有倒下的一刻。”黑衣男子走到他面前,枪口举了起来,对准他心脏所在之处。
“别杀他。”黑衣女子的掌搭在枪上,看着这个暗器,她眼底闪过黑衣男子看不见的恨意,但,那份恨毒只是一闪而逝,并未让旁人看到。
“留他一命,将他生擒,比杀了他有更大的价值。”她盯着楚玄迟依然冷漠的脸,他哪怕唇角不断在溢血,伤口的鲜血也在不断涌出,但,这张脸却始终未曾有任何变化。
她笑道:“不愧是乌雅靖的儿子,到了这地步,还能面不改色。”
黑衣男子看着她,梦族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不过,今日她既然能来,便是说明她已经想好了要与他们合作。
他道:“不杀他可以,但,这一身武功得要废去,否则,我不能安枕。”
说罢,枪口对上楚玄迟的手腕,这次,黑衣女子只是眼底淌过丝丝幽黯,还有一点旁人难以察觉的不忍,但,也只是那么一点点而已。
她转身,不愿看到楚玄迟被毁去的一幕。
“娘娘。”身后,楚玄迟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无视那把对准自己的手枪,他盯着她的背影,哑声道:“原来,真是你。”
原来,他用的是原来,难道,在这之前他已经怀疑起自己?
步惊华吓了一跳,霍地回身看着他。
楚玄迟却不再看他了,他的目光落在黑衣男子身上:“本王唯一猜不透的是,你究竟是何人?”
这手枪,七七曾经给他们讲过这枪支的来历,他只是想不透,当年想要刺杀他的人,难道真是现在眼前这男子?
药人背后的先生,和东陵浩天暗中纠结却连东陵浩天都不知道他身份的人,今日明知道沉香是假的,还要跟随他们过来,他唯一的目的,也是想要知道这个一直在背后操纵一切的人究竟是谁。
黑衣男子看着他,在他镇定而平静的脸上,他静看不到任何不安和惊恐,面对自己即将要被毁去的事实,玄王爷是不是真的还能保持一贯的孤傲不可一世。
“你当真不怕?”如此傲骨的楚玄迟,让他心头更为怨恨。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踩在他的头上,不管在任何人面前,他始终站在比他高比他耀眼,所有的光芒全都落在他身上,整个楚国上下,所有的百姓,甚至文武百官,有谁知道楚国并不是仅仅只有一个玄王爷?
小时候甚至父皇喜欢他,他精心策划的刺杀没能将他送进鬼门关,这次,他还能从他手下逃离么?
他已经伤成这样……
“看起来,害怕的人是你。”楚玄迟冷冷一笑,低喘了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虽然声音沙哑,却一点不显气弱:“本王已是这般,你却连让本王看一眼真面目的胆量都没有,你凭什么与本王比?”
“废话少说,信不信我立即取你性命?”黑衣男子脸色一沉,顿时怒目圆睁。
他最受不得旁人说他不如玄王爷,这么多年来,他立下的战功何时比他少过半分?
“取我性命有多难?既然可以随时取我的性命,为何连真面目都不敢让我看一眼?”楚玄迟一脸不屑,胸口不断在起伏,肩头上的伤也不断在溢血,一张脸更是苍白得没有半点人色。
但他依然从容坐在那里,哪怕抬头看着别人,你也绝对没机会从他身上感受到半点被他仰视的滋味,他是抬头看着你,可那目光却是如此不屑,哪怕坐着,也是一身俯视天地的冷傲气势。
黑衣男子顿时便怒了,手里的枪有几分颤抖,这么多年了一直被他压着,为何自己现在在他面前还会如此心慌?
如他所说,想取他性命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既然这般,为何还是有那么几分胆怯?
楚玄迟却不再看他了,看着站在一旁的步惊华,他淡言道:“娘娘今日所做的一切,他日若被五皇弟知晓,娘娘就不怕他会心伤吗?”
“你若存在,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不幸。”步惊华不想再与他多说两句话,她举步远离,将这一切全交给了黑衣男子。
楚玄迟怎么说都是她看着长大的,不到迫不得已,她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他,可既然如今有一个慕容浅浅,还有这些人背后庞大的势力,若再加上她的一切,她是不是也可以有机会攻回去?
等他们将玄国夺下来,把这里作为发展的基地,回去报仇便指日可待了,不管是梦苍云还是梦弑月,那些人全都是她的敌人,这辈子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