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洗了个澡而已,从开始到最后结束,七七不知道在自己大腿上掐了多少回,才一直坚持着换好衣裳从里头出来,拖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来到矮几旁。
沐初已经把晚膳准备好,圆圆从他肩头上跳了下来,一副还没吃够的样子,小手抓起一块肉,又开始啃了起来。
至于楚玄迟,不知从哪里取来一条软巾,正在给她把长发一点一点拭干。
玄王可不是时时刻刻都这么温柔的,这个模样少不了又让七七醉上一回,不过,现在似乎相比起来,困意比醉意要大。
看她一副连眼皮都快睁不开的模样,沐初把羹汤推到她面前,忍下眼底的怜惜,淡淡道:“先喝口汤,吃饱了再好好睡一会。”
“我得要走了。”七七立即打起精神,坐直身子,把碗端了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碗,便拿起筷子,捧起碗,大口吞噬了起来。
“哪怕要上路,也不差那一时半会,慢点吃,别噎到了。”沐初责备道。
七七只是应了声,点了点头,便又继续如同抢食那般,和圆圆啃了起来。
圆圆这小东西那肚子就跟无底洞那般,怎么填都填不满,好在沐初在临时搭建起来的膳房看到它的身影时,就已经主动多给它拿了一份,要不然现在他们的小女人哪里能有东西吃?
直到七七和圆圆两个人同心协力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沐初又把那碗被喝掉一半的羹汤捧了起来,这次亲自端到她面前,声音愈加柔和:“把它喝完,这是小玉儿之前命人熬好的,就等着你回来,送给你尝。”
“嗯。”七七点了点头,从他手里把羹汤接过,喝了一口,总觉得味道似乎和刚才有那么一丝不一样。
她皱起了眉正要说什么,楚玄迟却忽然道:“这把头发的手感没从前好了,如今摸起来如同在摸一把杂草那般。”
七七心头顿时一紧,一口气把剩下的羹汤喝完。
接过沐初递过来的软巾擦了擦嘴,回头看着坐在她身后、依然在给她拭擦着长发的楚玄迟,不安道:“不会吧?真有这么差劲吗?我……”
脑袋瓜晕了晕,困意比起刚才涌现得更加厉害,为何才一转头,整个天地便天旋地转了起来?这下可不仅仅只是困那么简单了,似乎随时都会晕过去那般。
倒在楚玄迟怀里,闭上眼的那一刻,还能听得到他柔和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与你开个玩笑罢了,这发丝摸起来永远这般柔滑,与你身上肌肤一般。”
她想脸红的,只是没机会了,两眼一闭,便彻底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总觉得睡得似乎有几分不踏实,整个身子如同悬在半空那般,浮浮沉沉,两脚不沾地,似乎睡在某个怀抱里,又像是踏在云端,反正就是不安稳。
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长时间,心里其实是怨极了,沐初居然给她下药,昏过去那一刻她才想明白。
可是,楚玄迟竟与他狼狈为奸,说她头发枯燥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弄得她真的中了计。
她对药如同沐初那般,极为敏感,如果对他们不是完全没有心防,又怎么会被骗过去?
虽然,明知道他们的心是好的,可是,她真的不能停下来。
万一月圆之夜自己赶不到,万一被梦弑月捷足先登……
心里有太多的万一,可现在她眼皮却一直紧闭着,沉重到完全掀不开,身子依然在浮沉,又如在大海中抱着一根浮木,一上一下在飘荡。
也不知道飘了多久,等她再睁眼时,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人,有个小东西窝在她怀中,在她动起来的时候,它嗯哒了一声,在她怀里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睡。
七七揉了揉酸涩的眼眸,再次睁眼时,意识已经清醒过来。
抬眼望四周一看,这一看,竟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如同马车一样的空间里,身下垫着被褥,周围是流桑木做成的车壁。
流桑木比一般的木头结实,可却比一般的木材要轻,所以,在水上行走的速度比用一般木头做成的战船都要快,也不容易在海浪的吹打中散架。
他们已经开始用流桑木来做马车了吗?可是,马车的速度总是有限,一路上用马车赶过去,什么时候才能追到师兄他们?
一个机灵,她腾地坐了起来,这一起来,怀里的圆圆瞬间被她的劲力给抛了出去,在撞上一旁的流桑木车壁之前,被七七拎着后领的肉一把扯了回来。
圆圆揉着两眼,嘀咕了几句,又往七七的怀里钻去。
七七没理会,这家伙的睡功超强,你只要不把它扔出去,它可以挂在你身上随时随地睡过去,一睡就是一整天,完全不存在似的。
她现在没空理会圆圆了,看到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整齐,便立即要下去。
但不想这一次车门竟也是用流桑木做成的,而不像一般的马车那般只以门帘挡着,设计得那么精致,一看就知道出自赫连夜那双手。
把门打开,正要出去,却不想她现在并不是身在马车之上,这个状似马车车厢的小屋子竟是直接放在地上的。
再往前看,周围似乎有不少人在乱石林中到处奔走,他们……他们似在找人。
她心里一紧,不知道心中闪过些什么,用力将车门打开,迅速跨了下去。
外头不远处,一抹玄黑身影在乱石林中迅速游走,在远一点便是一道素白的身影,他们都走在乱石堆里,很明显在找着什么。
七七走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