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之外的皇城,摘星殿里,红玉匆匆赶回。
梦弑月还在殿中批阅奏折,可每一笔每一划落下,都只觉得心情越来越烦躁,每一笔都让自己不满意。
最后她毛笔随手一扔,奏折也被她的衣袖扬了出去,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红玉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她如此烦躁的模样,琢磨着自己给她的消息也许会让她更加不耐烦,但这事却无论如何不敢隐瞒。
她只好走了过去,倾身行礼道:“参见陛下!”
“如何?”梦弑月厉眸瞪着她,已经快要彻底失去耐性了。
三面免死金牌,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其中一面留给慕容七七,一面自然是要给四海不离,那最后一面他到底要给谁?
皇城里头竟还有他在意的人,她怎么就不知道他还在意着别人?想到他在皇城里居然还有比她视为更加重要的人,她心里就极不舒服。
这些年来自己什么事情都由着他,也从未在意过他想和何人在一起,心里在意的始终是过去的梦苍云。
她是想着,只要梦苍云不在,他就不可能爱上其他人,哪怕自己一直不愿意接收这件事,但这件事始终是事实,她从来都不防备他心里有其他人。
但现在他向自己要的第三面免死金牌,到底要给谁?对于这件事她却越来越在意。
红玉回来就是要向她报告这件事,只是见她现在的脸色如此复杂,自己再说下去,不知道她这份怒气得要迁怒在何人身上。
但女皇陛下问到,她也不好不回话,只好硬着头皮如实回道:“今日初一出了宫,去了一趟镇北王府。”
“你说梦晓月?”他果然私下里和梦晓月有交交情!如此说来,昨夜在她面前故意表现出与梦晓月敌对的一面,只是为了特地在她面前将两人的关系撇清吗?
这么一看,也许他不是在指责梦晓月,而是在暗中帮她。
他和梦晓月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关系?她为何从不知晓?
“可有看到初一将金牌亲手交给镇北王爷?”梦弑月问道。
红玉摇头:“属下只看到初一进了镇北王爷的书房,许久未曾出来,属下怕被镇北王爷的人发现,所以,先一步回来了。”
镇北王府在宫里宫外都有,今日梦晓月在宫外的镇北王府中,她身边有四大高手守护着,哪怕红玉武功不差,但她也怕自己惊动了对方。
梦弑月五指揪紧,不知道何时,她抓在手中的奏折几乎被捏成粉碎,进去那么久还不出来,如果真的没什么交情,何必进去那么久?
“梦君呢?梦君今日可有什么异动?”梦弑月又问道。
红玉额上冷汗顿时冒了出来,这种事情如何该问她?她今日一整日都在外头行走,根本无法给她顾及这些。
但女皇陛下开口问,她不答那便是死罪。
迟疑了好一会,她才道:“回陛下,宫中的事情还得要司马都统才清楚。”
“司马妍姬是梦晓月的师妹!”梦弑月用力将手里的东西砸下,不偏不倚,正砸在红玉的跟前。
红玉小心翼翼捡起,才扫了眼,便知道是镇北王爷劝阻修建皇陵的事。
修建皇陵这项工程工程量大,在镇北王爷和许多众臣的眼里都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
朝中已经有不少不同意的声音,就连梦晓月也不止一次在女皇陛下面前阐述利弊,总而言之弊大于利,所以,在许多重臣眼中都不是什么好事。
镇北王爷已经将这件事上奏了很多次,只是每一次女皇陛下都不愿意理会,到最后她送来的折子,女皇陛下连看都不愿意看了。
红玉抬头看着她,此时此刻她说起司马妍姬和梦晓月的关系,倒是让红玉心里凉了几分。
女皇陛下又开始怀疑起身边的人,每次出事,她的疑心都会特别大,对于这一点,在她身边待久了的人都清楚。
虽然司马妍姬和梦晓月确实是同门所出,可事实上这么多年来就连红玉也知道,她们两个人之间没什么交往。
司马妍姬在宫中一直都算得上尽忠职守,她的忠心所有人都能看在眼里,可此时女皇陛下怀疑起她,若自己为她说话,难免不会成为她怀疑的另一个对象。
她只好道:“陛下,那可需要属下连司马都统也查探一番?”
“朕量她还不敢做出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来。”梦弑月指尖落在眉角上揉了揉,忽然睁开眼眸,霍地站起,举步朝殿外走去。
红玉追了过去,小心翼翼问道:“陛下,你这是……”
“朕要去看看那个不听话的男人。”她举步走向院外。
红玉一直跟在她身后,出门的时候梦弑月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收,停了下来,红玉也立即停下,低眉顺眼,站在她身后。
梦弑月回头看着她,冷声问道:“这几日可有弘卿的消息?他们到伏魔岛也有数日,该回了。”
“回陛下,公子并没有送任何消息回来,不过才数日,只怕慕容七七还在伏魔岛上接受治疗,应该也快要回来了。”红玉有点心惊,小心翼翼地回着话。
跟在她身边越久,态度越是要谨慎,一个不慎,也许就是自己悲惨下场的开始。
墨竹跟在陛下身边也有这么多年,如今人死了,身后事全是红玉自己一个人在操办,这两日,未曾听陛下提起过。
心很凉,但却无可奈何。
梦弑月连头都没回,冷声道:“朕不喜欢应该,立即命人送信过去,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