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迟连哼都懒得哼一声,端起杯子灌下,之后把杯子随意一丢,站起来便道:“本王还有……”
“怎么?才喝了一杯就想走,不会是急着想要去抱美人儿吧?”
拓拔连城明知他焦急,但,相识这么多年来,什么时候从他眼底见过任何焦急的神色?
过去哪怕群山之巅崩于他面前,他也绝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如今这焦急,真的难得啊!
他岂能放过?
“由我来猜猜,你这么急着离开,究竟是想去见哪个姑娘?”他微微侧头,还真的有模有样地猜了起来:“莫不是……华陵……”
“拿酒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哼,楚玄迟黑着一张脸坐回到席位上,冷眼看着他:“想喝是不是?”
这里是最末端的宾客席,离主位那边有点远了,他们在这里说的话,刚才会场安静的时候主位上的人还能听得到,如今这般热闹,皇上和太后自然是听不清的,只当他们是故友重逢,叙起了旧。
会场中央依然有姑娘在载歌载舞,宴会也依然热闹,玄王爷身上的寒气却越来越重。
这么森寒的气息,吓得身边的姑娘们一个个莫名的心惊胆战,纷纷退开,给他们让出了位置。
拓拔连城刚落座,一袭火红的衣裙瞬间飘至。
拓拔飞娅也在一旁不知道属于哪个小国的公主的席位上坐下,执起酒瓶笑道:“比酒,怎么可以少了我?玄迟哥哥,我来陪你喝几杯。”
说罢,接过宫女送上的杯子自顾倒起了酒。
楚玄迟却哼声道:“既然你皇兄想喝,这种杯子有什么意思?”
拓拔飞娅一怔,举目看着一埕埕送上来的烈酒,顿时傻了眼。
这是要品酒叙旧还是拼酒要命?三十多埕……什么意思?
她酒量虽说不错,但,顶多也就三埕,超过三埕,她绝对喝不下去。
这是楚国的宴会上,说白了就是选妃宴的前戏,是要筛选有资格的姑娘呢。
虽说她很清楚自己的名字定会被保留到最后,但,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啊!三十埕酒,谁敢拼?
拓拔连城却是一直唇角含笑,为了早点脱身,这家伙是真的打算直接将他灌到!
慕容七七在他心里的地位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呀!对那姑娘,他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唇勾起,他瞟了拓拔飞娅一眼,笑道:“皇兄要和玄迟叙旧,你一姑娘家凑什么热闹?一边玩去。”
拓拔飞娅呶了呶唇,虽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却也知道二皇兄这是在为她解围。
三十埕酒,还真不是她可以逞强的。
“说那么多,究竟还喝不喝?”楚玄迟瞟了拓拔连城一眼,冷哼:“不喝就滚!”
随手抓起一埕酒,封口拍开,昂首便灌了起来。
身边的姑娘们人人两眼犯桃花,一瞬不瞬盯着玄王爷完美到令人心碎的侧脸。
这还是冰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玄王爷第一次在姑娘们面前表现出他粗狂的一面,平日里见他总是不爱说话,孤傲到如同天神一般,但,军营里的兄弟都知道,王爷一旦狂起来,那可不是一般的狂啊!
很快,一埕酒一滴不剩被喝光,他随手一扔,哐啷一声,酒埕在一旁地上顿时摔成一片片。
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再次操起另一埕酒,拍开封口便灌了起来。
动作如此利落,竟是连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
拓拔连城就是想要逼出他最焦急的一面,却也是在用自己的身体来相逼呀!如此牛饮,当真没几个能比得过。
但,他越是这般,他便越是兴奋,当下也拍开一埕酒,瞟了一直站在一旁额东方溟一眼,冷笑道:“好生伺候着,等会扛你主子回去的时候,当心碰着他尊贵的身子。”
东方溟浅笑,不咸不淡地道:“我家主子从未需要属下扛过,二皇子,可要属下先替二皇子安排好人手,等会好伺候二皇子回院?”
拓拔连城冷冷一哼,举起酒埕大口灌了起来,不再理会他。
这厢欢声笑语一派热闹,那厢皇宫后院小道上,两道修长的声音慢步走在花丛间。
如水的月光洒落,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一样的飘逸,也一样的淡然。
两个男子还真的没什么话好说的,不像姑娘家一样有滔滔不绝的话题,走在道上,便是一直安静着。
穿过御花园,远远望去,前方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宫外的,另一条却是通往华陵苑的。
没有相约,却是不约而同的,两人走完这条花间小道后,竟同时在分岔路前停了下来。
各怀心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片刻后,楚江南道:“皇兄认得这里的路,我自己回去便好。”
“五皇兄……”楚流云看着他,一丝尴尬。
刚才看到七七离开的时候步伐有几分不稳,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如今心底确实有几分焦急,但自己分明说了要送五皇兄回去,这会儿走开……
“六皇弟既然这么放不下,当初为何听信谗言退了这门婚事?”楚江南浅浅叹息,也不知道是在为他轻叹,还是在叹着谁:“要知道一个姑娘家被人如此退婚,这辈子都会被蒙上污名了。”
楚流云心里有多后悔,他自己很明白,就连五皇兄都能看透的事,当初自己怎么就如此看不透?
“若她还愿意,我会想办法弥补。”他道,是认真的,“我会八抬大轿娶她进门,只要她愿意嫁我为妻。”
“不怕你母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