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这回不是步行了。
郭叔从高逸风腰里掏了银子出来买了两匹马。郭叔与高逸风共乘一匹,因为他的手腕上还绑着绳子,而付晓灵一人一匹。
付晓灵手上的绳子是郭叔解的,当着高逸风的面,他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看着付晓灵,然后走到他面前,淡定的将绳子解开。
高逸风瞪大了双眼,能不这么区别对待吗!
“老头,你到底是什么人!在我高府潜伏这么多年!你混蛋,亏得我一直叫你高叔!”高逸风恨不得脚都要上天了。
“哼……”郭叔解了绳子,然后把手里的绳子悠来悠去差点打到高逸风的脸。
高逸风一躲,脸上甚是不满,而付晓灵的表情一直都很淡漠。
他已经确定了,眼前的人就是他吧……
“凭什么!”
付晓灵看向高逸风,对他说:“因为我是最想去北宗的人,所以我不会跑。”
“切,北宗高府是我家,我也不会跑啊。”
付晓灵瞪了他一眼,不去理会他,三人上了马,向北宗进发。
他不会跑,因为他要去救他的母亲。而那个人,郭叔,他是在救他,他遵从他的心意,也极力保护他。
他现在手里没了玉箫。如果是高逸风带他回去,那他便是贼人付清子之子高思澈。高府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害他的性命。但如果是郭叔带他们回去,高逸风依旧做他的宗主,而他便可以暗地里探寻他母亲的下落。
进入北宗,郭叔解了高逸风手腕上的绳子,三人暂时在客栈住下。
可一进客栈,高逸风便不安生了,他趁郭叔不备,偷偷拿了自己被收走的剑。
付晓灵与郭叔发现了,却未来得及阻止他。高逸风拔了剑,站在他们的面前,说:“郭叔,我再叫你一声郭叔,你到底要做什么?还有,你,认识他。”高逸风的目光落在付晓灵的身上。
郭叔一笑,然后便将他头上戴的斗笠去了下来,一位五十多岁模样的男子。
付晓灵看着他,果然是他,他比原来更老更憔悴了,头上的黑发明显已敌不过白发了,脸上的皮肤也塌剌下着,皱纹爬了满脸。五十多岁,却比同龄人还要苍老些。这个人,郭叔,便是他的养父,那个在他幼时,无依无靠时收养他照顾他的人。天下最强祖师
郭叔见他如此,便撇过脸去,假装没有看见,然后二人入了坐,付晓灵为他倒了茶。
付晓灵与郭叔相视,郭叔看着他的眼睛,黑夜里,那眼瞳里一点明亮,看得出这孩子是多么地想知道当年的事情真相,多么地想救出他的母亲。
“想知道?”
“嗯。”
长夜漫漫,郭叔便与他说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郭叔原本是在汤若言嫁入高府后,汤家让他去保护、为汤若言办事的。既然跟着汤若言来到了高家,郭叔便是汤若言的人,他也只听高夫人的吩咐。
可是,汤若言嫁入高家,过得并不幸福,北宗宗主高玉录十分宠爱他的妾室,那个妾室便是付清子,她有一子,名作高思澈,也就是付晓灵。
汤若言原是北宗大姓汤家的嫡长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被汤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苦,久而久之,她的性子变得越来越跋扈,脾气越来越差,也不怎么得人待见。
这个时候,高胜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高胜天是高玉录的庶弟,平日里与高玉录的关系十分平淡,他一直都不满于他的哥哥,但又奈于身份,才一直抑制着自己的内心。
高胜天对待汤若言十分温柔,在她面前,就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对于那个时候在府上遭人说闲话,不受夫君待见的汤若言来说简直是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了一片潮湿阴暗的沼泽地。
汤若言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她都快要被吓坏了,她的丫鬟抚慰她,并偷偷地将这个消息告知了高胜天。汤若言一个妇人家遇到此事如失了魂一般,她从小娇生惯养,心思单纯,不懂如何讨人喜欢,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没有人敢违背她。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怕了,但高胜天的一句话立刻抚慰了她彷徨的心,他告诉她,不用担心,一切他都会处理好的,让她好好待在房里。
高玉录很少去汤若言的房里,只是碍于两家的脸面,他才会去汤若言的屋里坐上一坐。
在知晓汤若言怀孕后,高玉录很清楚,孩子不是他的。但他并没有怪罪汤若言,因为他深知是自己对不起她,他本就不该娶她,她一个贵门家的女儿,如果嫁与旁人,一定会更幸福。
他只是开始叫人去查汤若言与何人走的近。即便后来他得知了真相,他也是缄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