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遮雨的斗笠下挂着一层厚厚的黑色面纱,把那个人的容貌全然都隐藏起来,他身上披着黑色的大氅,让人无法辨别他的年龄和体态。小酒肆中的人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这个昂首走进来的人,心想这人莫不是有病,怎么在晴天这样一幅着装,不觉得热吗?
当然酒肆里还是有眼界开阔之人的,例如最里面那几个装作普通人的侍卫,这人一进来他们就感受到了浓浓的危险,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普通。
“一别几载,近来可好啊?”那人直接坐在了老人的对面。
酒肆的伙计看有新客来到,连忙把白毛巾搭在肩上,从帘子后面小跑过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不等他开口,客人一摆手,冷冷的声音传出:“一杯茶。”
伙计应声离去,老人苦笑着摇头,“这样冷漠可不好,托你的福,这几年游历东州,收了几个学生,算是收获颇丰。”
他们说话的功夫,伙计已经把热茶端了上来,他看到不是用精致的茶盏而是有着缺口的粗瓷碗,不由蹙起了眉毛,当看到里面漂浮的尽是些茶叶梗和沫子的时候,冷哼一声,把从大氅中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老人看到他手上食指佩戴的漆黑戒指,目光凝了一瞬,可仅仅就是一瞬而已,他依旧借着小菜下酒,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景回,你这次用加了星辉十万火急的传书通知我来这里,想必不是让我听你抱怨茶酒如何的吧?”静了好一会儿,老人才缓缓地开口。
那人刚要开口,还没说出一个字,就被剧烈的车马声打断。铁蹄踏碎这个小小铺子仅有的宁静,不同于刚刚经过急着回去复命的那一批,嘶鸣声到这里就停下来了,五十个左右持刀的军士向这里走来。
不少人认出了这一伙军士的铠甲,惊呼一声四散着离开,没有人留下酒钱与茶钱,掌柜的没有怒斥,反而小声地给一些人指明方向。不过一会儿,铺子内只有老人、最里面的少年以及他的侍卫。
“掌柜的,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没给钱就走了?”老人叫住了掌柜。
掌柜这才看到老人没有离去,压低了声音,“老先生,带着您的朋友快走吧,这一伙是附近臭名昭著的兵痞,没有谁敢得罪的!”
说着说着,那一伙腰里别着刀剑的兵痞已然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一个三十岁左右,贼眉鼠脸,踢翻了凳子:“掌柜的?掌柜的死哪去了?”
“快走吧,老先生!”掌柜临走推了他一把,十分焦急,老人跟没有听到一样,自饮自乐。看到他如此泰然,掌柜无奈叹了一口气,躬腰走了过去。
“不知军爷有什么吩咐?”他躬起了身子,一脸讨好。
军卒冷哼一声,也不看正眼看,用鼻孔对着他,“老不死的,赶快备好酒肉,我和兄弟们都饿了!”
“是是是。”他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
他一挥刀,外面的军卒一拥而上,只留下几个年轻人看马,很快就把还算宽阔的铺子占满。掌柜小心的从后面端来酒肉,在一旁拘谨地站着。
“不错,不错,你这次长记性了,不像上回那样不开眼。”军卒饮下一口酒。
“军爷们保卫边境的安危,我怎么敢怠慢?”
军卒大口吞咽几下,咽下一口酒,嘴里含糊不清:“我上回嘱咐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掌柜苦着一张脸,不知是紧张还是怎地,搓了搓手,“军爷见谅,我这是小本生意,哪里去弄一百个金印献给军爷呢?”在修仙界玩网游
听见还有人为这少女出头,军卒满脸无所谓的转过身,笑的肆无忌惮,“老东西,老子都没把你和你身边那个人放在眼里,你还敢来招惹老子?你现在跪下认错,我看你年纪大,说不定我们兄弟们爽完还能让你爽一爽……呢?”
他最后一个字戛然而止,拉长了许多,那个“呢”字带着惊愕与无力。这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后一个字,他捂着喉咙,可鲜血还是止不住的pēn_shè而出。
少女看见鲜血,啊了一声,惊恐地捂着双眼,瑟瑟发抖。军卒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包围过去,他看见所谓的“大哥”喉咙被莫名奇妙的暗器贯穿,伤口处都是焦黑被火烧过的痕迹。
景回收回了手指,他食指上的戒指闪过银色的光辉,那正是秘术大师亲和星辉佩戴的黑曜石戒指。刚才他在说话的时候在指尖绘制了一道火焰秘术,凭借这个贯穿这个兵痞的喉咙。
“这个老家伙用妖术杀了大哥!”猥亵少女的那个兵卒抽刀向这边冲了过来,“兄弟们,动手,为大哥报仇!”
这些见识浅薄的军卒并没有认出这是太州流传的秘术,否则他们一定会跪地求饶请求饶恕,倒是那个少年多看了景回手上古朴的戒指一眼,连忙拉了少女一把,躲在最里面的角落。
几十把武器同时出鞘发出了噌噌噌的声音,那些军卒大吼着冲过来,几十个人挤在小小的酒肆里一同冲锋,倒也有几分气势,看起来都是上过战场的人。
老人夹了一条腌菜,头也不抬,“解决得快些,别让血溅过来坏了我这一桌子酒菜。”
景回淡淡应了一声,伸出双手,极快的绘制了两枚符印,繁琐而又精密的银线在空气中勾勒着,不消片刻就亮起了红色的光芒。
那些冲过来的兵痞感觉到了巨大的热量,他们惊恐地看到凭空出现了两条火龙,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老人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