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莫名其妙,自以为是的小屁孩。”苏墨白对于吕扬不好当面发作,可对方讲的话着实难听,宽慰了他一句,“你别往心里去。”
这时候吕正蒙脸上的戾气已经消失,漠北满脸担忧地拽了拽他的袖子,让他别放在心上。他回头憨厚地一笑,“没关系,不用担心我。”
这对他来说是反常的状态,每一次看到趾高气扬以宗族的身份对人高高在上的说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今日不过是导火索被点燃。只不过他回过头来,看见温城怔在原地,一时间局促与不安重新包围了他。
“温城,不追上去没关系吗?”他轻声问,低着头,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都是我,害得你和卫载闹翻了。”
“啊?你说什么?”温城这才从愣神的状态恢复,看着吕正蒙不安地搓着手,又气又笑,“这跟你什么关系?我和卫载与吕扬又不是太熟,你才是我的朋友,且不说是你占理,就算你是错的,不涉及家国大义,我肯定偏袒你啊!”
吕正蒙还是有些不放心,欲言又止,“可……我……”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墨白轻轻捶了他一拳,没有好气道,“你这个呆子怎么总是婆婆妈妈的?你看见没有,温城这才是对于朋友的做法,你那样思前想后,可不是让他心里难安?”
“还有你,你说你也是。”苏墨白数落吕正蒙一顿还不够,“你还不了解这个家伙的性子?敏感的要死,刚才发愣,我都以为你也不高兴了呢。”
温城无奈地笑笑,“墨白兄,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件事我就没有放在心上,我刚才发呆,是好奇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还不是因为他,难得的假期,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搞得心烦意乱。都是你!不然我现在绝对生龙活虎,哪像现在累得要死……”他把吕正蒙讲述的原封不动对温城说了一遍,同时斜着眼埋怨吕正蒙。
吕正蒙只是笑。而温城听完之后则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倒是个新奇的玩意,先不论真假,把负责的人叫过来问问即可。”
苏墨白左右环顾,发现负责赌场的那个中年胖子刚才门外回来,满脸汗水,估计是追叶关他们去了。他遥遥地对他招手,“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
胖子看见这几位小爷仍留在原地,匆忙跑了过来,“我说几位公子,你们怎么还没有走?叶公子输了钱必然心生不满,这件事没有那么好解决啊!”
“他不满意?我还累得要死呢!”苏墨白嘟囔一声,“借叶关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找我的麻烦。不说这个,我听说赌场中有关于鸿都门学排名的盘口,你这里有还是没有啊?”
听到“鸿都门学”四个字,胖子脸上堆叠的笑容僵住了,他的语气变得更加恭敬,“那都是市井谣传,我们哪有这个胆子、这个能力开设那样的盘口呢?”
他脸上表情的转变极其细微,可还是被苏墨白注意到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担忧,他清了清嗓子,“是么?可我听说外面都在你们这里下注,几乎一次都收集上万甚至更多的金印,你现在告诉我没有!”
他重重地一拍桌案,“你以为叶关不好惹,我就好惹是吧?告诉你,出了这个门,查封你们赌场,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吕正蒙也被那声巨响吓了一跳,有一瞬间他以为坐在那里的不是彬彬有礼的苏墨白,而是飞扬跋扈的叶关。可借着苏墨白佯装发怒回身取剑的机会,对他偷偷一笑,他这才放下心来。
苏墨白抽出剑,“我且问你,你们赌场到底有没有这个盘口啊?”
沧海剑隔空指着胖子的咽喉,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点头如捣蒜,面对威胁一转眼就改变了立场,“是小人糊涂,小人糊涂,刚才一时胡言乱语,四位是要下注么?请跟我来。”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路,弓着身子率先往内场赶去。几人面面相觑,就连装模作样的苏墨白都有些发呆,不过是简单的吓唬一下,这人怎么这样胆小?
不过目的已经达成,四人也来不及想这么多,吕正蒙用布包把桌上的筹码装了进去,几人点点头,带好武器,紧随其后,完全不顾四下赌徒偶然打过来的目光。
苏墨白想错了,倒不是中年胖子胆小,而是认出了他的身份。田园娘子:夫君你别装了
“当然不是。”面对苏墨白的问题,他不耐其烦地解释,“每一天我们都会核对所有赌资,来确定第二天的赔率,押在一个人身上的金印越多,排名较后的赔率就会越高。不过后面那几乎是无人问津的,除了几个赌徒会抱着搏一搏的念头,印着那些人名字的票基本卖不出去。”
苏墨白悄悄捅了捅吕正蒙,“呆子,你这个赔率太高了,说明根本没人看好你能获胜啊!”
可吕正蒙没有这样想,他记得无名对他说他的赔率是“一赔五十五”,如果对方没有骗他的话,说明有人已经押在他身上一大笔钱。那除了无名口中说的那些人,不可能有其他。
他从怀中从路上向苏墨白借来的十个金印,加上他这么多年的积攒,共计二十二个。他把十五个金印在柜台上一字排开,“押吕正蒙获胜。”
男人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太过劝阻。历年来也有几位就读鸿都门学的富家公子压自己获胜的,可那不过是添头而已,他们大多都是一掷千金,看好那些赔率较低的人。
苏墨白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