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又是一箭扑棱棱的正好扎在了他手掌上,在他绝望的吼叫声中,彻底把他钉死在了战车上。
不过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临危之季,却也是激起了这些河北军舍生忘死的奋战精神,正在隔着战车射击的曹军弓箭手正射的亢奋,冷不防拥挤在一起的袁军战车却是忽然咯吱咯吱活动起来,在战马的悲鸣中,沉重的战车连带着这些拉扯战马竟然直接被推进了壕沟里,哗啦哗啦的巨响中,顷刻间挡路的障碍被迅速清除,不少曹军弓箭手还没醒过神,怒挺着长戟的河北步兵已经是狂暴的冲击过来,锋利的长戟噗嗤一声捅进弓箭手肚子里,胸脯里。
面对着密密麻麻的袁军,同样缺乏防护和格斗能力的曹军弓箭手慌张的向后退去,看的脑门冒汗的李典高举长矛怒吼,拎着盾牌的前沿曹军盾兵与长矛手又是喊着号子小步急促的向前压了过去。
咣当的巨响中,两军的沉重橹盾狠狠撞在了一起,隔着橹盾,两方的长戟兵胡乱的也是照着对方脑袋乒乒乓乓砸了下来,兵器凌乱的甚至都遮住了太阳,最苦的则是最前排那些塔盾兵,肩膀顶着沉重的橹盾,捂着脑袋,他们是嘶声竭力的怒吼着,甚至有的盾兵脑袋被长戟砸破了,战死在了军阵前列,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是尸身不倒,死了也顶在盾牌上。
冷兵器时代,拼的就是个战阵,所以才有高顺的陷阵营,趋义的先登营这样的存在,选勇士击破对方的阵形,然后顺着裂痕撕开对方的大阵,可如今双方都无法击破对方的阵形,这么步兵阵相互倾轧,最是僵持也最是残酷。
被捅死的军士扑倒在地上,旋即就被挤过来的同袍踩在了脚下,受伤的军士艰难的攀爬在一双双沉重的脚边,流着血的胳膊被猛地踩上,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就好像丰都鬼城那样传出来,不过若是问整个战场最煎熬的是谁,却是除了王厚没有别人了。
负责指挥回回炮阵地,现在两军已经相互攻杀半个多时辰了,他还没得到命令,尚且一炮未发,而且他的位置还没什么了望物,前面打的热热闹闹的,他却是啥都看不到,只能听着激烈的厮杀与惨叫不断的传来。
“老子咋不给自己修一座了望塔啊!”
背着手就跟热锅上的蚂蚁那样,王厚来回的转着默默丢,耐不住烦躁,王厚又一次偏过头喝道。
“臧洪,派人再去询问丞相,回回炮阵地何时进攻?”
看着自己家府君焦躁的神色,无奈的一抱拳,臧洪是又大步流星的跑了出去,可片刻后,他又是快速跑回来,无奈的一抱拳:“府君,丞相命你继续待命!”
“嗨呀!”
............
王厚焦躁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时候,战场也是再一次剧烈的变化起来,本来正在对撞在一起拼的激烈的两方,袁军却是忽然一声呼哨,扔了沉重的塔盾,全军转身就像后奔了出去,本来厮杀到紧张的甚至都忘了呼吸,眼前忽然这么一空,倒是让浑身浴血的曹军将士有些适应不过来了,甚至有些端着大盾牌往前顶的橹盾兵一个踉跄摔了出去。
可这茫然却没持续多久,沉重的脚步声中,再一次一排排整齐的橹盾阵快跑着急促闯了过来,沉重的大盾再一次狠狠碰撞在一起,剧烈的碰撞中,甚至有些橹盾兵嘴角都吐出了鲜血来。
了望台上,曹操的神色也是愈发的严峻。
毕竟袁绍兵多啊!
前阵一来一回,拼杀了小半个时辰的疲军撤下,生力军旋即填补上,袁绍还有部队在背后排队等待厮杀着,可曹军中军应战的步兵却是一刻都歇息不过来。
而且,看中路突破太过艰难,袁绍是彻底吹响了总攻的号角,两翼,足足三万多的袁军骑兵也是呼啸着奔着扇形的曹军官渡大营左右两翼冲了过来,这年头虽然马镫和高桥马鞍还没普及,可是已经有了冲击骑兵,河北骑士端着长矛咆哮着冲锋上去,沉重的长矛带着骇人的冲击力狠狠扎在了橹盾上,扎进在人群中,固然旋即无从借力的袁军骑兵倒飞着落下了马,可是两翼的步兵阵居然也有被撕开的痕迹,大块大块的缺口被打了出来。
“丞相,以骑兵迎战吧!”
战局不容乐观,不仅仅王厚着急,张辽,徐晃,夏侯惇,夏侯渊等也是急迫了起来,焦虑的看着端着望远镜的曹操背影,许褚更是忍耐不住的抱拳重重请示了起来。
奈何,和王厚的待遇一样,许褚得到的回答也是待命,不过就在将军们焦虑中,曹操还是下令变阵了。
“夏侯惇徐晃去左军,夏侯渊张辽汝等督右军,曹洪,汝去前军曹仁处,下令大军后撤,撤到胸墙处迎敌!”
“末将遵命!”
军靴继续的踩在水泥楼梯上,刚刚还拥挤的三层望楼一下子变得空荡了不少,就剩下荀彧荀攸郭嘉刘晔等一些文官继续焦虑的跟着曹操观战着。
没人注意到,一直没有回头的曹操,对着望远镜的额头上,也是汗水湿润的流淌了下来。
...........
吕姬修的胸墙起大作用了!
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