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嬷嬷一愣,哪有嫁出来的姑娘,把自己的嫁妆悉数送回娘家的道理的啊!
要知道,嫁妆这种东西,可是一个女子嫁到男子家里的安身立命之本,也是一个女子在男方家里的底气。
于是她忍不住确认:“夫人,您确定?”
林朝雨笃定的点了点头,又继续道:“还有,嬷嬷明日派人去送回门礼即可,我受了风寒,就不宜回去了。”
至于封云深,他是铁定不会陪她去回门的。她被这样的方式送了过来,是得不到任何尊重的。
所以林朝雨并未将封云深放在考虑范围之内。
章嬷嬷有些迷乱的从仪德院离开,往闲云院而去。这事情她做不了主,需得请示封云深。
章嬷嬷走在路上被冷风吹了吹脑袋才清醒了一些,不对呀!
夫人这样做,旁人岂不是会说督主闲话,说督主连个回门礼都舍不得,还要夫人自己个儿用嫁妆贴!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都已经走到闲云院门口让落雪去通传了,也只有如实交代了。
若是督主怪罪,她也只有受着。
于是章嬷嬷将林朝雨的话,原原本本的跟封云深在说了一遍。
她都已经做好了封云深会生气的准备,奈何封云深只是淡淡的道:“按照夫人说得即可,至于那本应该给到侯府的回门礼,便送予夫人好了。”
林朝雨在嫁过来之前曾投湖自尽。
想必心中是恨透了卖她保林堂的父母,如此这般做,大概是想划清与安平侯府的界限。如此也好,省得安平侯日后在来烦他。
有的时候蚊子总是在耳边叫唤,也是会影响心情的。
章嬷嬷觉得自己对于封云深和林朝雨的行为完全理解不到,只是若是此事被后院的其它姨娘听见了,只怕是又有一番可闹腾的了。
章嬷嬷不禁觉得有些脑仁疼。
她还是足下生风的到了仪德院之后,尽职尽责的将封云深的安排同林朝雨说了,林朝雨只觉得封云深当真是如传闻中所言,是个好人。
章嬷嬷把回门礼的单子直接交给了林朝雨,然后道:“夫人明日安排人拿着单子到库房去取就好了。”
林朝雨看着单子上那些她不认识,原主只听说过的东西,只觉得她这是坐着就发财了。本想推却,但她在不了解封云深的脾性的基础上,她觉得顺从的做法比较安全。于是她诚心的道谢,又同章嬷嬷说了些辛苦了之类的话,章嬷嬷便退下了。
林朝雨捧着那单子,热泪盈眶的道:这投胎当真是个技术活呀!
她和原主都有一对坑父母外加一个坑货弟弟,你看人原主这命,就嫁了个银行,有用不完的钱。
上辈子她就是过劳死。
当真是……
原主不知道珍惜,让她捡了个大便宜。
林朝雨不否认,她是一个贪财好色的大写的俗人。
碧月看着林朝雨拿着单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心道:夫人莫不是脑子烧坏了。于是便催着林朝雨道:“夫人早些歇息吧,您身子还未曾好全呢。”
第二天,林朝雨一大早,就带着四大丫鬟,拿着回门礼的单子去库房取东西了。既然人家都说送给她了,她不要就显得太不合适了。所以她就勉勉强强、勉为其难的笑纳了。只是那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没有半分勉强。
刚一出门,林朝雨就被呼啸而来的北风吹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经历过上次出门,感受到外面的寒冷之后,林朝雨今日出门可谓是做足了准备,她穿了一条厚厚的棉裤。
那棉裤有多厚呢,就是八十年代东北大爷大妈穿的那种很具东北乡村特色的那种棉裤。而且是实打实的纯棉裤,里面塞的全是棉花。除开棉裤之外,外面还有很厚的袄裙。
腿是不冷的,就是行动不便。
身子亦是不冷的,但是脖颈以上总觉得有冷风往其它地方跑。
最最关键的是,这厚重得跟一床棉被一样的衣服穿在身子单薄的原主身上,林朝雨觉得自己走几步路都要大喘气。
然而,她是个为了温度不要风度的人,只得穿着这厚重且依旧有些冷的衣裳随着四大丫鬟往库房挪。
宁朝的房屋结构,同林朝雨在现代的时候看到的一些古代园林的结构有些相似。对于一个只有一个小套二的她来说,走了几步路,绕了几绕,她就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说起林朝雨上辈子,她赚的钱其实也足以让她买个小别墅什么的了。
只是,小别墅她买了,然后被他爸妈弄给她弟弟了。
说她反正也还没有成家,而弟弟有孩子,有老婆,还要给他们养老,套三不够他住。于是房子就被父母理所应当的拿去给了弟弟。
林朝雨脑袋里想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又忽而想着这个时候若是有羽绒服这种东西就好了。她也就不用裹着这厚重的棉衣痛苦的走路了,羽绒服是怎么做的呢,话说在买衣服的时候总是看见上面写着鸭绒含量什么的,莫非是鸭子的毛。
可鸭毛要在哪里去找呢?
林朝雨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厨房不是有鸭子么。她去厨房找刘掌勺就好了呀,于是林朝雨决定,待会儿在库房把东西搬了之后,就去厨房找刘掌勺。
不晓得走了多久,林朝雨终于到了库房。
这具身子实在是太弱了,林朝雨到了库房的第一件事不是干别的,就是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喘气儿休息。
她有一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