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进。”漆黑阴暗的房间里,沙哑粗砺如同破了洞的锯子在划拉木头时发出的刺耳声音,让人有种遍体生寒的惊惧感。
“大人,那些人...他们准备要联手破阵了。”
“他们想联手破阵?”那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阿金下意识将自己的头垂得更低,双眼只专注的紧盯着自己的脚尖,浑身紧崩一动也不敢多动一下。
从他被大人选中跟在他身边的第一天开始,阿金就清楚的意识到他的‘主人’性情到底有多么的残暴,蝼蚁尚且偷生,他也太想要活下去了,因此,他不得不听话且顺从,做一只大人指东就不敢往西的狗。
“是的。”
“呵——”
阴冷狠戾的笑声犹如魔咒一般在阿金的耳边不断回响,即便他知道这笑声不是针对他的,他也无法抑制的汗湿了整个后背。
大人的性子越发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很多时候他常常被训斥得莫名其妙,偏生他还不敢替自己辩驳一二。
曾经好几次阿金都以为他会死在大人手里的,却不想临头了大人又放了他一条生路。
他想,如果不是大人已经杀了好多他手下得用的人,要是再把他和阿木给杀了,那他手中几乎就没了可用之人,怕只怕他跟阿木的坟头草都长好长了。
“大大人。”
“你怕我?”突然,一直隐身在黑暗阴影中的人大步走了出来,他走到阿金的面前站定,阴冷的目光直落到阿金的头顶,“抬起头来。”
如若不是这场景不对,语气也不对,只听这四个字的话,莫不都要认为阿金是被某个fēng_liú浪荡子给调戏了。
“大人,阿金不敢。”
“不敢?”没等阿金回话,只听全身都密不透风包裹在黑袍里的男人又道:“是不敢看我,还是不敢怕我?”
“阿金身份低贱,阿金也只听大人一个人的话,不管大人让阿金做什么,阿金都愿意。”
“我若让你去死,你也愿?”阴冷的目光如同看待脏东西一样的扫过匍匐在他脚边的阿金,出口的话看似带着询问却又等同于一种他对阿金生命的宣判。
“阿金的命是大人的,只要大人想,阿金就愿。”话落,阿金倒也干脆利落,直接拔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就直奔自己的胸口而去。
他比谁都明白,大人真想要他命的话,并非磕头求情他就能活下去的。
倒不如他就按他说的去做,那样兴许他还能求得一线生机,否则唯有死路一条。
“哈哈哈......”黑袍人无比满意阿金听话顺从的态度,替他办事的人不用有多聪明,多有手段,只要足够的听话就好。
至于忠心什么的,黑袍人表示他从来就不相信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完完全全的心甘情愿的忠心,因此,他想要一个人对他忠心的话,他有的是其他法子。
与其说这个道理,不如说这个规则不是他天生就会的,而是他的好师父手把手亲自教导出来的。
别看他的师父将他从一个小小的婴儿养育成人,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朝夕相处,他们明明应该亲如父子的,可事实却是哪怕他是他师父亲手养大的,他的师父也没有十分的信任他。
兴许要求他的师父十分信任他太过苛刻了,但偏偏他的师父对他就连七分的信任都没有。
他的师父对他若有五分信任,他大概都应该满心欢喜了,谁让他的师父生来就是不信任任何的人的,即便就是对他自己,他也总是留有两三分余地。
老话说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黑袍人觉得他之所以会养成现在的性格,也算是得了他师父的真传。
“啪!”
“大人,你......”侥幸捡回一条命的阿金甭管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至少他流露在外的表情很是让黑袍人满意,同时也令他自得他对阿金生死的掌控。
“把匕首收起来。”
“是。”阿金聪明的没有问为什么,只是乖顺的将匕首从地上捡了回来。
“那些人既然来了也就都别走了。”说到这话的时候只见黑袍人的双眼都泛着腥红之色,甚至于他还邪气的用舌头舔了舔自己染了血的手指,浑身散发出的气息不禁令人遍体生寒。
普通人死后被炼化成的怨灵跟有修为的人死后被炼化成的怨灵怎能相提并论,难得有机会遇上那么多的‘极品’,黑袍人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即便全部吃掉他们是一场豪赌,他也不想还没试过就选择放弃。
虽然他是师父一手养大的,也是师父亲自教导的,但到底他的师父从未对外说过他是他的养子,这样一来他除了是他的大弟子之外,他跟他其他的弟子们并没有其他的区别。
尤其近几年来师父他老人家最为倚仗的徒弟不是他于卫智这个大弟子,而是伏青豫那个二弟子,这让于卫智如何能不记恨伏青豫。
明明他才是陪伴师父最久的人,凭什么他对一个后来的小子比对他还要信任与倚重,他有哪点是比不上伏青豫的?
在于卫智的眼里伏青豫还就是一个混小子,那样的一个人哪有什么资格跟他相提并论,分明他入门时间最晚,按理说他应该排在众师弟们之后,可偏生他能言会道不说,还很能讨师父欢心,再加上修练天赋的确不错,师父也就因他改了一条门规。
撇开他这个大弟子不谈,他门下所有的弟子都不再依照入门先后来排序,而是论修为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