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李闲自然不知道在南下的那辆马车里,长孙无忌呆若木鸡的听着妹妹说心事。更不知道,少女心事里竟然会有自己的影子。长孙无垢是个冷静的女子,她今日能大胆的直视着李闲的脸仔仔细细的看一回,已经超过了她的心理底线,既然超越了,索性她就放肆了一回,将大业八年时候,她在辽水西,他在辽水东的事猖狂的说出来。
不凄美,不婉转,不迷人,不浪漫。
什么都没有,平淡的就好像碗里的白开水。
“别这样好不好?”
收拾好了心情,长孙无垢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她恢复了往日的平淡,看着长孙无忌依然惊愕的表情笑道:“这些话本来不打算说给谁的,就是你也不告诉。可今日忽然发现,或许日后再也没有了这放肆一回的机会。女子,无论出身如何,归处何在,终究还是要犯一回痴的,不然老了的时候回忆起来岂不是索然无味?”
“可是……”
长孙无忌张了张嘴,却只觉得满嘴的苦涩。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到燕云寨长孙无垢都要跟着。他才明白,就在不久前长孙无垢盯着李闲看的那一眼代表着什么。那是一种追忆,也是一种告别。
痴了一回,自然不会再有第二回。如长孙无垢这样的女子,从不曾有过自由选择的权利。
所以,是告别。
长孙无忌终究只是长叹一声,下意识的抬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低声道:“痴也犯了一回,是不是觉得没了遗憾?”
“怎么会呢?”
长孙无垢微笑道:“我可以忘记痴过一回,却忘不掉有些遗憾。回去之后如果叔父再提起二公子的事,哥哥你就帮我应下来好了。无论如何,咱们兄妹都是叔父辛苦养活大的,人之所以称之为人,是因为懂得报恩。”
接下来,兄妹便相对无语。
马车里变得极安静,车轮碾过官道的声音清晰可闻。护从的马蹄声显得那么大,大得好像春雨中那一声一声的惊雷。长孙无垢用极平淡的语气讲了一个连故事都算不上的故事,没什么波澜,却比春雨夜惊雷还要让长孙无忌震撼。
他一直没有想到过,如他们兄妹这样出身的人,一生之中是不是会错过什么,错过和没错过,又有多大的区别差异?
“如果后悔怎么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长孙无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问道。
长孙无垢笑容宁静而恬淡的回答说:“能怎么办?难道我还能自己跑回去对他说,那年在辽水河畔,有个又黑又丑的小女孩一直在看着你?你猜,他会怎么回答?还是根本就不回答?我何必去丢丑?有些事,还是藏在心里美一些。”
长孙无忌再次无言,忽然生出一种想喝的酩酊大醉的感觉来。
“车里有酒么?”
长孙无垢忽然问道。
“有!”
……
……
“李世民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