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收到消息的快慢,取决于事儿的大小,季桓如今在督察院下辖的巡捕房做了一个小捕头,来到这个地方,当然是为了查昨天夜里那一声巨响。
于是,钟姑娘和雪羽,又一次回到了不久前刚刚逃离的作案现场。
此时能够更加直观地看清楚那一场对碰的破坏力,虽说阴风已经不复存在,一片荒凉却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公子,这林子……听说闹鬼?”
季桓踹了说话的随从一脚,“大白天哪儿来的鬼?动摇军心是死罪。”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随从一抖,弱弱地缩到了队伍最后方。
季桓原本倒是没觉得怎么,被那随从这么一说,已经消失的阴风好像又冒出来了,令他觉得手脚有些发凉。
还是早点勘察完现场,早些回去为好,这地方似乎真的有点邪门儿。推荐阅读//v.///
说到查案,季桓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完全有能力独自带队,并不是外面那些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可以相比的。
率先被他注意到的,就是林子后中段的一个大坑,坑的四周新土凌乱,坑壁土质松软,坑底没有留下脚印,也没有被压实的痕迹。
坑边散落的泥土还带着底层土的潮湿,只有土块的边缘略略干燥,这说明新土暴露在风中的时间不超过六个时辰,甚至更短。
而坑的底部出现了些微的渗水,如果再往下挖一些,渗水的情况就会更加明显。
若由人力挖掘这么一个大坑,十个人挖也需要三天左右。
这片林子平时很少有人会进来,但也不是没有,“阿顺,去把昨天进过这片林子的村民全部带到这里来。”
季桓走向一截断裂的树干,伸出手翻了翻,发现这些树不仅断了,树干上粗的细的裂痕遍布,裂纹大部分是纵向分布的。
他起身,假设这棵树还在,对着它做了做劈砍的动作,又看了看手中的剑,判定只有钝器击打才会造成这样的痕迹,而且是一次性的。
如果多次击打,不会这么干脆利落,击打的部位也一定会留下木质下塌的痕迹。
再说刚才查看的大坑,坑壁上没有留下工具挖凿的痕迹,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炸开的。
而那些树,则更像是被某种力量直接撞裂的,比如内力对碰时的冲击力。
有什么东西可以既炸出坑,又能产生撞击的余波,将地面上的树也一并毁去吗?
放眼所有被毁坏的树木,就会发现它们围出了一个不太规整的圆圈,而中心点,就在距离大坑一里地左右的地方。
一里听起来好像很长,但当它放到这片林子中时,这点距离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如果这破坏的范围缩小到百分之一二,他几乎就可以断定这些痕迹是两个绝世高手在此交战所留,但现在……
钟若寻倒是不怕季桓看出什么来,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犯人”会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儿啊!
去找村民的阿顺很快就带了两个村民过来,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林子的外围,只是他们并没有进来,当地的官差立了个“禁地”的牌子。
村民对官差有天然的恐惧,他们低着头跟在阿顺的身后,是以并没有看到雪羽和她背上的小姑娘。
季桓开始盘问。
一个村民表示,他昨天进林子里是晚上,天太黑了,他也没有走大坑附近的路,所以没有看清楚这个大坑到底在不在,但这些树绝对是好好的。
第二个村民说,他是白天进来的,树是好的,坑也是没有的。
随后他的神情有些疯癫,叫嚷着:“这是天罚!这一定是天罚!有人做了亏心事,老天爷发怒了……”
季桓的面容有片刻的扭曲,因着这人的神神叨叨,其证词就不可取了,而阿顺说,就只有这两个人是昨天进过林子的。
村民们相互佐证,最终也只推出了这么两个人。
季桓烦躁地一剑朝着地上的树桩子劈去,树桩子被劈开,一道奇景引起了他的注意。
树桩子的底部也有很多细小的裂痕,但它的根茎居然是完好的!
钟若寻坐了起来,像是被季桓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一样,那两个村民也瑟缩着后退了一步。
是以季桓并未对钟姑娘的动作产生别样的怀疑。
事实上,钟姑娘是被那树桩子吸引的,她也对树根完好无损感到惊奇,阴煞之力的本质就是煞气,这林子里遭殃的木系生灵断不可能拥有完好的根系。
何况它们都只是普通的树木,并不是什么灵植灵草。
木系生灵的根是最容易被污染的,受到煞气的侵蚀最轻也会冒一些黑斑,更多的是会快速腐朽。
再细看,那些断裂的树干里,汁水虽不充盈,却也不少,完全没有被煞气入侵之后的干裂现象。
她原以为这片林子都会慢慢干枯,或许要再过千年万年,才会有新的植系生灵诞生。
难道往生阵连煞气也一并净化了吗?这不可能啊,没听说过啊!
“主人,你昨天在命令王煞攻击的时候,对这里的植系生灵有过一抹怜惜;
“这抹怜惜透过你的精血传递给了阴煞,它们为你护住了这些生灵的根本,只需要再过十几二十年,这里又会变成一片郁郁葱葱了。”和权令突然一本正经起来。
钟若寻眨眨眼,“我怎么不记得昨夜里有想这个?”
她明明一直都在盘算自己怎么才能少受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