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的牢房中。
魔兵望了望门外盯着的大祭司,手中拿着魔界的专属刑具,狐假虎威的说道,“为什么闹事?你可知你现在所处之地乃是魔界的黑暗之境,魔帝随便动动小指头都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曲倾并未加以理会,放佛根本不在意刑罚般,冷冷的开口,“我要见你们大祭司。”
“荒唐,大祭司是你个阶下囚想见就能见的吗?”魔兵挥舞了下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打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要见他。”曲倾连眉头都没蹙下,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
“神界的人都骨头这么硬吗,既然这样,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会把我放在眼里!说,为什么闹事!”魔兵狠狠的将鞭子打在曲倾的身上,鞭子上的倒刺将她的衣服划破,白嫩的皮肤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嘶——”曲倾倒吸了口凉气,原本她是神之躯,不受凡间皮肉之苦,可这鞭子上施了法,现在的她与凡人无异,那疼痛更是放大了数倍。
“为了见大祭司。”曲倾诚实的回答道。
“还在胡说!”魔兵也是怒火攻心,鞭子一次又一次的狠狠的落下,很快,曲倾的衣服便破烂不止,身上伤痕错综。
但曲倾始终重复着她要见大祭司这句话,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般。
魔兵累的气喘吁吁,终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大祭司,曲倾的意志力实在强悍,便连男子都承受不住这酷刑,她竟然硬生生的忍了过去。
“你下去吧。”大祭司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对着魔兵摆了摆手,趴下了身,很感兴趣的看着奄奄一息的曲倾。
“你不是想见我吗?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大祭司的声音自曲倾的耳畔响起。
原本早已意识模糊,全凭顽强的信念支撑到现在的曲倾,缓缓抬起了头,脸上的银质面具反射出冷冽的光,凌乱的发丝垂在她的脸上,挡住了她的视线。
但数万年的思念,多少个****夜夜,她在梦中无数次勾勒着那人的轮廓,他的音容笑貌非但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模糊,反而愈加清晰。
她绝不对认错,面前的人,虽轮廓比以往坚硬了许多,但他就是她深爱着的沈昼没错。
“沈昼……”曲倾虚弱的喊着。
大祭司的身体明显停顿了下,声音也不再是方才的轻松,而是带了些惊慌,他说道,“你认错人了。”
“不会的,沈昼,你的模样早已刻进我的心里,融入我的血液,便是你化为灰我都认得。”曲倾的情绪有些激动,大声说道。
“你是谁?”沈昼眯着眼,仔细观察着,大红色的喜袍有些眼熟,面前这女子给人的感觉也十分熟悉,脑中似乎有什么想法喷薄欲出。
沈昼伸出手缓缓的朝曲倾脸上的面具而去。
“不要摘下它。”隔着面具,一滴清泪自她的脸颊滴落。
沈昼就像是被施了咒般,原本已经触及曲倾脸颊的手指缩了回来,他再次问道,“你是谁?”
曲倾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的唱起了歌谣,夜莺般甜美的声音响起,好听的旋律萦绕在周围,就像是微风拂过脸颊,河水掠过脚丫般凉爽,沁人心脾,连带着将那牢房中的冰冷之气也驱散了几分。
曲倾本是神殿中的司乐之神,六界之中的歌谣全都是出自她之口,加上声音中带着些抚慰人心的力量,这音乐自然是无比动听,几乎将人的心神都吸引了住。
而沈昼被尘封了数万年,埋葬在心底最深处,未曾被触碰过的记忆便随着这悠扬的歌谣慢慢被解开。
眼前闪现过无数次的画面,种种甜蜜种种幸福,让人想沉浸其中,永远不想再走出来。
与这牢房相隔不远便是顾温婵,染久的牢房,他们自然也听到了这歌声。
染久莫名的肯定着说,“是曲倾唱的。”
顾温婵在21世纪时,听过许多流行音乐,缠绵悱恻的,刻骨铭心的,伤感治愈的,欢快轻松的,但她从未听过像这样的一首歌,只是听着,便能回忆起过往所有好的坏的,不经意间就红了眼眶,心中却还充斥着满满的幸福感。
不知为何,听完这首曲子后,顾温婵对曲倾的恨意荡然无存,现在想想,她不过也是个走不出情伤的可怜女子罢了,若是未曾经历过,定然唱不出这样感人的旋律,为何要对她犯的错穷追不舍呢?
一曲终了。
沈昼震惊的看着曲倾,她那身染满鲜血的红嫁衣更加刺眼,“你是……曲倾?”
“对,我是曲倾,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曲倾在得到沈昼确定答案的那一刻,只感觉心都要碎了。
他是沈昼,可他并没死。
他是沈昼,他是魔界的大祭司。
曲倾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喜不得,悲不得。
“我……”沈昼话刚开了头,便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他早就知道他的记忆缺失了一块,是他心甘情愿让魔帝取走的,现在恢复了以往的记忆,他才知道,当初这样做的用意,可是,为什么,还要让他再想起来?
“你还记得,当年,我们新婚之日,你接到命令便抛下了我去战场,后来人人都说你战死沙场,灰飞烟灭,尸骨无存,可我不相信,你说过你会回来娶我,我便穿着这身大红喜袍去战场找你,翻遍了所有都未曾找到你的身影,当时我万念俱灰。”曲倾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滴滴滑落